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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完病娇后我被献祭了》TXT全集下载_2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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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摄政相国遵照先王遗命,迎娶刚刚出孝的宁纾公主。

昨日他送她回宫时,宁纾几次想问他是不是认出她了,可是她根本没有勇气。

如果他说是,然后呢?

他杀了她两次,她又一直让他有一种她爱他爱得不行不行的错觉,这笔糊涂账如何说得清楚?

况且不论是孟季还是阉人庆,都与他有过亲近的行为,叫她如今以真正的身份,如何自处?

喜把石榴膏递给遣云宫的宫婢,然后勉强地提点她:“相国赞此膏寓意好,特奉于公主。”

卷媪打开食盒,暗红色的膏体幽幽散发着酸甜的气味。

卷媪面色复杂,轻声道:“是石榴膏。”

宁纾脸色更加白,难以自制地颤抖,一时说不出话来,石榴膏……寓意好……

梁樾是想和她,是想和她……

往日种种欢爱的记忆埋藏在意识深处,如同黑水下从不见天日的礁石,就好似这坛石榴膏,过了时节的东西,被有心人保存好,随时给你一个出乎意料。

“相国在何处?”宁纾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生硬。

“相国请公主用完此膏,往泮宫赏雪。”喜这时发现,宁纾公主似乎有些眼熟。

宁纾丢下石榴糕,抬脚就走。

“公主,这石榴膏……”喜一惊,追上。

宁纾不理,径直往泮宫方向而去。

喜却是惊呆了,这石榴膏的寓意已经告诉她了,她什么意思?不吃?不愿意?她当她自己是什么人?嫡公主?先王死了,废王后母子逃窜晋国,她竟敢对相国如此无礼?!不想活了吗?

她怎么敢?!

恃宠而骄!四个大字从喜的脑子里闪过。

不对!

不对!

突地,喜笑了。

他先是低低地笑,继而笑出声,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他知道了!

原来如此!

若说他这几年别的记不清,但是对于阿兄的音容笑貌,他可是刻入灵魂的清晰!

这个纾公主年纪不大,却是歪门邪道,堂堂一个嫡公主竟然学那些贱人,仿效阿兄的形容笑貌,难怪令相国为她神魂颠倒!

相国还是惦记他的阿兄的!

想到此处,喜重新高兴起来,矜持地终于眀悟了,为何绀公主如何努力也不得相国垂青,谁叫她没有学他的阿兄!

至于为什么别人学了被相国厌弃,而宁纾则被允婚,他想不通,也就不想了,总而言之在他看来,这个宁纾公主就是在吃他阿兄的人血馒头。既然她能吃,绀公主也就能,他可以提点绀公主一二,以免宁纾公主把相国哄了去,真忘了阿兄。

宁纾匆匆赶到泮宫,远远就看见梁樾立在廊下,听臣下禀报着什么,雪色茫茫间,那人一身玉色常服,系着同色发带,越发显得发墨唇红,丰神俊秀。

自昨日起的窒息感却越发汹涌来袭,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能让梁樾娶她。

若她与他成亲,母后与太子哥哥将在晋国如何自处?晋成表哥又如何面对天下人?她为了嫁去晋国,自订亲后学习晋礼,背诵晋国族谱,那些日日夜夜所做的努力,对未来人生的规划,又当如何忘却?

晋使已经出发,她必须赶紧设法离开,不能再拖了!

宁纾捏了捏袖子里的物什,坚定了决心。

他看到她了。

宁纾看他丢下臣子,面色素正,快步走向她,然后躬身……

“不必多礼……”宁纾还没说完,整个人被腾地抱起!

——梁樾根本不是行礼!

他竟敢,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臣下的面就敢这样轻薄她!

被炽热的体温环绕,她整张脸腾地烧了起来。

“放肆!”

她挣扎呵斥,声音都破了,肺部气得生疼,扭着身子推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动!”梁樾抱紧了她的腰,手臂环住她,温热的气息就落在她的耳畔。

耳尖似乎碰上了什么凉凉的,是不小心碰到他的唇了么?想到这里,宁纾身体一僵,再不敢乱动。

这时梁樾才吩咐:“喜,去遣云宫拿公主的鞋来。”

原来自己的鞋袜全湿了,难怪脚凉凉的。可是……可是即便这样,他也不应该抱她!

“放我下来。”宁纾僵着嗓子,粗声粗气。

梁樾不应,反而转眸看向那边目瞪口呆的臣子,直把他看得头一低告辞而去,才将她放置几案上,唤宫人过来脱她的鞋袜。

宁纾吓得直接蹦了下来,心跳得快没了频率,呼吸都漏了好几下:“不用了!我自己换。”

梁樾目光柔柔,看着她,如沐春光之下:“好。”

宁纾头脑突突地疼,她可不想在他面前露出光脚……就算以前阉人庆的时候,那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她自欺欺人,总之不行!她既没有嫁他的意思,就不能这样被他看了。

可是梁樾盯着她……

宁纾咽了咽口水,她知道梁樾的喜好,欲拒还迎嘛!

甚至有时候,她明明是拒绝,他都会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于是宁纾抬头,目光湛湛迎向他,脸色勉强:“我不想换,可以吗?”

虽然什么都没承认,什么都没说,梁樾看着她,却是胸腔一阵轰鸣,继而柔软地一塌糊涂:“会凉。乖。”

宁纾:噗……

不管周围的宫婢寺人如何看,宁纾一张脸涨成了猪肝,直说了:“你我毕竟还未成婚,这样不成体统。”

“体统什么的,不过是约束臣民尊卑贵贱的控制手段,公主不必拘泥。”

宁纾一口血呕在心头,僵笑:“相国在说什么?”

“那些东西,不过是我们要求臣民去做的规则,岂能自己也入了笼子?”梁樾回答的极为自然,恰巧此刻喜一头大汗从遣云宫拿了鞋子回来,梁樾直接接了,走近宁纾:“若以三皇五帝时期的体统来看,此刻天下礼崩乐坏,人皆禽兽。”

宁纾思维一时停滞,她觉得他说的不对,又无法反驳,直到他说到“禽兽”二字时,她的脚踝一凉——是梁樾的手!

他,他脱了她的鞋!

宁纾瞪大了眼睛,低头看向他,只看得到他乌黑的发顶,认真的侧颜,他的目光注视她因寒冷而微微发红的脚。

轰……

宁纾一阵阵地耳鸣,头晕目眩,她哆嗦地要抽回脚,却被他握紧,直到歪歪扭扭地把鞋子给她套好,才放了她的脚踝。

宁纾已经感觉自己似乎是幻觉了!她不待他继续,也顾不上被他看到光脚,直接三下五除二脱了湿鞋袜,直接套了干净的,站了起来。

她之前看他矮下身,顶多是帮她把鞋子放好,竟然、竟然给她穿鞋!

梁樾倒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待她穿好,命人上了茶点。

宁纾目光在烹茶的侍人与茶炉上流连了一会,稳了稳心神,坐了下来。

红泥的炉子,里头翻滚的深碧色茶汤,在白雪掩映之下,煞是好看。

“公主是属兔子的么?”梁樾眉目清润,亲自斟了茶汤递给她。

宁纾点了头,继而又揣测是不是自己刚才跳脚穿鞋,实在太贴,有些丢脸?

“臣的属相是蛇。臣比公主大了很多岁,公主可会嫌弃?”梁樾的目光锁住她的视线,一瞬不瞬等她回答。

宁纾心里似是塞了很多棉絮,满满的却空空的乱乱的,她今年十八岁,也算不上年纪小,几个月前第一次见到的梁樾,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如今十三年后的他已经做了摄政,真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可是看着这人从小长大,轮到他说什么大很多岁?

“哪有很多岁……”宁纾说完,就觉得自己说的是什么?梁樾问的是嫌不嫌弃。

自然是嫌弃的!

可是晚了!

梁樾已经笑了,笑得甜甜的,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味道。

既然失口,宁纾也不再纠结,提出:“今日既然赏雪,为何不温酒炙鹿?”

梁樾心中一漏:“温酒?”

宁纾悄悄掐了手心,强按住内心的惶恐不安,笑道:“天冷自然要喝温酒……不是雄黄酒。”

喜上前劝道:“公主,相国不善饮酒……”

宁纾“哦”了一声:“是我的罪过,忘了相国刚刚病愈。”

“既然公主喜欢,就温酒炙鹿。”梁樾摆摆手制止了喜的劝说,吩咐侍从去安排庖厨。

宁纾稍稍松了口气,却听梁樾问:“今日臣奉献给公主的石榴膏,公主可还喜欢?”

今日喜来送石榴膏的时候,点名了说梁樾夸意头好,才送她的。

大事当前,宁纾硬着头皮回答:“还挺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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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遮掩

梁樾笔直的肩背稍稍放松, 唇边的笑明亮起来, 眸光却略略黯淡,他感到咽喉深部隐隐疼痛, 以至于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石榴膏虽好, 但毕竟不合时宜,以后不会再送了。”

宁纾有些莫名, 抬眸看向他。

这是什么意思?

问她好不好吃,她回答好吃, 然后他说不好也不会再送。

??

不用多子多福了?

宁纾松了一口气, 忽而又想到,他刚才说什么年纪大,莫非……

她想的是什么啊?

宁纾不由脸色赤红,低头喝茶。

雪后的景致在赏雪人的眼中无比迷人, 掩盖了人间一切罪恶与脏污, 然而对与行路人来说,则是泥泞和肮脏的交汇, 晋国使臣自听到宁相国梁樾要与宁纾公主成亲的消息后, 丝毫不敢耽搁, 派出快马信使, 冒着风雪回国禀报。

刚刚入境, 信使还没来得及换马,便遇上了王子成的人马。

“此乃国书,当呈报陛下。”信使被抢了信,急的浑身冒冷汗, 他不依不饶地追着抢信的将领,却被踹倒在地。

“瞎了你的狗眼!”将领骂道:“我家王子这几年一直在西羌经营夷狄,你们不认得了?”

“可是,可是……”信使自然是知道的,这几年王子成遭太子嫉恨,被派去经营西羌,远离国都。可是如今晋国对宁一直战事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陛下对比西羌的势如破竹,终于把王子成这个战神招了回来。凭借大胜,晋成如今是诸王子中最为炙手可热的一个。

“可是……”信使暗恨自己倒霉,怎么就碰上了晋成!

来时使臣已经交代了,晋王根本没想救宁纾公主,巴不得相国梁樾强取了她,然后解除晋成王子和宁国公主的婚约,免得宁王后母子天天上蹿下跳闹着要复国。当然晋成王子受了这样的委屈,肯定要亲自挂帅去攻打宁国的。

将领拿了信匆匆找到晋成时,他正和宁酉在校场比射。

宁酉看着晋成箭法犀利,羡慕之余,免不得飘过一丝忧心忡忡。

“如今,我与母后在王子这里生活无碍,太子妃自有家族庇佑,又无子嗣连累,倒也令人放心。可是小纾……”他说到这里,握了握拳:“全是我当时没拉住她……”

晋成收回弓,回眸瞥见满脸懊恼的宁酉,心下略冰,宽慰他:“表兄,这一切不过是追兵太紧,你也不想的。”

宁酉自是知道晋成怪他,可事已至此,就算他当时不顾门客阻拦,救起她,也不保证能在之后的行路上,就不被梁樾的人马追上。

他还待说什么,这时晋成的麾下递了封信进来。

晋成只看一眼便血气上涌,他阴沉了眼睛,将信抓成团。

宁酉有些好奇,但是碍于晋国的国事,不便想问,他极有眼色地提出告辞。

“表兄,这封信是从宁国来的。“晋成嘴角勾出嘲讽的冷意:”梁国子即将和小纾成婚了。“

宁酉呆了一下,快走两步,扯过晋成手中的绢帛,一瞧,顿时目眦欲裂:“梁国子!竟敢!他竟敢!”

晋成将手中的弓丢给侍从,对宁酉道:“父王至今按兵不动,想必得知这消息也不会动,只等着梁国子举办婚礼的国书来了,才会派我领兵。这便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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