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八面来风（2 / 2）

江绩和车胤两人坐在一处，江绩轻语道：“车兄，你这个弟子倒是勇于任事之人，与其父不同。”

司马元显笑道：“先生一语点醒梦中人，若是将三吴公卿以下的官奴、荫客、佃户等移置京师，以充兵役，至少能多出三五万兵马来。”

赵牙看到司马元显，急忙从戏台抬阶而下，深深躬礼道：“赵牙见过世子殿下。”

司马元显笑吟吟地还礼，这些人有朝庭的官吏，也有名士俊杰，灯光下一个个满脸通红，激动不已。

西壁挂着张天下形势图，是张法顺精心所绘，献于司马元显的。司马元显将这张丈许高的天下形势图挂在自己的内堂，不时揣摩，畅想秦皇汉武功绩。

众人羡慕地看着张法顺跟着司马元显离开，世子殿下身边近臣谋士无数，这位张常侍稳居

司马元显的目光落在洛阳之上，道：“秦军此次大举东侵，洛阳危矣。杨安玄若能救下洛阳，愚不妨予他场富贵，要是折在秦人手中，那便要怪他命不好了。”

竹棍在三吴之地轻巧地划了一下，张法顺道：“三吴之地，膏腴千里、人烟富庶、士族众多。前次王廞反叛轻易招聚数万之众，这些人多是士族所荫的客户、佃户。”

在东府陪司马道子吃罢晚饭，让人送酒醉的父亲前去安歇，司马元显回到自己府中。

张了张口，张法顺将劝谏司马元显拿出家财募兵的话吞了回去，他的富贵系在司马元显身上，说这种损人害己的话实为不智。

张法顺昂然起身，身上锦袍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虽是戌时，府门前仍然车马不断，看到司马元显下车，立时一群人围了过来，“见过世子殿下”、“司马刺史安好”，一片乱糟糟的叫声。

“化蝶”是梁祝最精彩的部分，司马元显陪父亲听过多次，情不自禁地跟着轻轻哼唱起来。

清音楼是两层的木楼，戏台建在一楼的通道之上，观戏人可在坐在楼上观赏。

车胤捋着胡须，有些自得地道：“虽千万人吾往矣，安玄确实当得个‘勇’字。”

司马元显叹道：“国库空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张法顺笑道：“世子手握天下权柄，天下英才皆愿效命，何惧区区一个杨安玄。昔年魏武帝说待吕布有如养鹰，‘饥则为用，饱则远扬’，亦可用于杨安玄身上。”

“不错，殿下要趁起良机招募兵马，壮大实力，将来才能应变。”张法顺道。

司马元显低着头恭听，眼睛乱转，心中不耐烦，他越来越不愿来见父亲，每次来司马道子都要啰哩啰嗦半天。

司马元显点点头，抬头望了一眼楼上饮酒的司马道子，整衣施礼道：“孩儿见过父王。”

点了点历阳城所在，张法顺不无忧虑地道：“仅凭历阳钳制江、雍、荆三州，仆恐力单势薄。”

司马道子父子对视一眼，皆露欣然之色。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司马道子沉吟片刻道：“杨安玄是员虎将，他既然得了谯王许可率军前去救援洛阳，不妨让他前去。再让谢琰派遣八千北府军北上，洛阳毕竟是国之故都，让秦人夺去颜面无光。”

从事中郎梅琛哈着腰笑道：“世子，大王在清音楼听戏呢。”

在心腹谋士面前，司马元显没有隐瞒自己的忌惮之意，道：“愚就怕此人将来会像其父一样，难以驾驭。”

张法顺明白司马元显的心思，缓缓语道：“杨安玄文武兼备，勇于任事，若用之得当会成为殿下的左膀右臂。”

见众人争论不休，司马元显起身道：“此事待愚禀过父王，再听听何仆射的意见再做决断。”

司马元显起身来到图前，道：“先生的分化之计已然奏效，殷、桓、杨之间争斗已起，互相提防，一时间无力针对朝庭。”

赵牙看出司马元显的不耐，趁着司马道子说话的空档道：“天下皆知大王父子英明神武，定能驱逐胡虏、重我失土。”

“父王，秦军再度东来夺取洛阳。此次秦军出动五万大军，怕是来意不善。”

室内弥散着淡雅的茶香，司马元显深嗅了一口，道：“酒能忘忧，茶可清神，酒后饮茶正宜。”

驱车回府，司马元显知道府中有不少人等候，特意绕了个弯先来到会稽王府。

“父王在何处？”司马元显昂首大步朝里走，问道。

张法顺提醒道：“此举牵连至三吴之地的门阀士族，殿下要徐徐图之，切不可急切。”

在司马元显的眼中三吴之地就是自家菜地，他不以为然地道：“愚为扬州刺史，三吴之地有求于我，怎敢抗命行事。”

张法顺又道：“殿下总 理国事，威德日重，当受百官尊崇，可命祠部拟定礼仪，公卿以下见殿下拜，殿下生母应加号会稽王夫人，授金章紫绶，以示尊贵。”

司马元显开怀笑道：“正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