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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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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仪静喃喃说道:“小时候你就承诺我会让大伯母替我择一门好亲事,现在你也算是遵守了诺言。”

听到这种口吻,宁泽微微有些不喜,又听韩仪静道:“我没有害你,我不是真的要害你。”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放你走。”

宁泽上辈子在孟府待了近十年,有五六年的时间都是跟在张惟身后,那些莲花馅饼中有什么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虽然韩仪静没听田氏的话放足了毒粉,却也是放了。

宁泽走出柴房,站在门前等韩仪静出来,韩仪静走出来见采苹拿着个包裹等在门前,旁边小道上立着顶软轿,这才真的相信韩仪清是真的放她走。

她这才忍不住哭了起来,呜呜咽咽好一阵才道:“我毕竟做了错事,堂姐大人大量,仪静感激不尽。”

说着话便跪了下来,宁泽要躲开,却被她抓住。

“我这一跪,一是感谢大伯母当年救命之恩,二是感激堂姐不计前嫌救我于水火。”

宁泽却想,她那里是不计前嫌了,不过是觉得韩仪静罪不致死,也是个有几分可怜的姑娘罢了。

宁泽道:“我给你讲的故事里,那位侯府小姐的行为虽然不是都可取,她那份勇敢你却要学学。如今世道对女子并不友善,我们没有谁是不艰辛的,你切莫再做坏事,日后好好的吧。”

韩仪静点头应是,觉得此刻的韩仪清终于像是她的堂姐了,让她平生第一次生出了家人的感觉。

她想了想又说:“堂姐不似大伯母软善,这样我便放心了。”

宁泽送走韩仪静转进抄手游廊中,去往魏萱的院子时,见沈霑一个人等在哪里。

他安静的站在廊檐之下,身影修长,身姿挺拔,阳光只洒在他袍角之上,红袍和他那张脸一对比,是让人觉得他有些冷清,有些高不可攀。

沈霑见走过来的姑娘见到他似乎十分高兴,走路都有些蹦蹦跳跳的感觉了,等她走进了,他问:“怎么如此雀跃?”

宁泽道:“借你的势,救了一个能够改过从善的人,所以开心。”

她说着话自然的抓住沈霑的手,蹭在他身侧,忽而觉得前世果然是云烟了,彼时的那些心情她今日已不大能回忆起来,已经足够可以以旁观者的姿态去诉说。

阳光映照下,她的脸颊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前两日的红肿已经消去,此时显得肌肤白皙莹嫩。

她眼中又笑意盈盈的,带着些顽皮,身子紧紧贴着他,软软的,沈霑觉得心弦拨动了一下,他想,原来十四岁的宁泽还有一项好处,脸庞虽然稚嫩却比二十几岁的她要漂亮几分。

宁泽想起他早上过来时说的话,抬起头冲着他笑说:“大人可否放一架青云梯下来,助我早日登上青天。”

第41章 学语

沈霑没有回答宁泽, 反而笑了, 都笑出了朗朗之声。

笑意染上他眉梢眼角, 消融了他身上那些不可亲近,待那层冷辉消尽时雅致更盛。

他这样一笑好看是好看了,却笑的宁泽有些无措, 她手抓着他的袖角, 无所适从。

沈霑道:“嫦娥应悔偷灵药, 碧海青天夜夜心。你要走捷径是可以,只是万一爬错了梯子去的不是青天而是月宫那可怎么办?”

宁泽想自己可没那么糊涂, 顺杆儿爬还是会的, 她道:“只要大人梯子搭的好,别云山雾罩的,我自然不会爬错。”

她这样说,沈霑笑意更炽,扬起的嘴角都露出了里面尖尖的虎牙, 他忽然俯身, 一张脸距离宁泽只有一拳之距,两人鼻息相闻。

他的眼神是她此前不曾见过的澄澈透亮,那么轻轻一扫却似穿云过树,仿佛历尽千辛万苦才到了她身边。

宁泽终于明白平时看的那些不可描述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 她觉得脸颊有些热,若拿把铜镜来照一照定然已经是绯红一片了,心中那只小鹿蹦跶的也更欢快了,眼睛忽闪忽闪间沈霑在她唇角啄了一下, 这一啄,不是蜻蜓点水似的轻触,也不是早晨的那种缠绵,却让她觉得热烘烘的。

手虽然还抓着他的袍角,但她却怎么也抬不起头来看他,真真体会了含羞带怯是怎样一种心情。

沈霑这才敛了些笑意,恢复了惯常的神色,他说:“如此你还会走错路吗?”

宁泽忙摇头,她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一点点儿的瓦解,容不得她细细捉摸,这些家伙已经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了,连让她矜持一下的时间都不给。

直到沈霑拉着她走了好一段路,她才忽然明白为什么飞蛾会扑火,有些人确实天生带有致命诱惑力,很容易便会被他圈进领地,到最后到底是坠入悬崖还是直上云端那就不知道了。

宁泽摇摇头,说:“你别走太快,我总能尝试跟上的。”

看着他的眼神虽然迷蒙,却有岁月沉淀后的安然与确定,脸颊又俏生生的,十分惹人怜爱。沈霑忽而觉得其实二十多岁也有二十多岁的好处,很多东西是十几岁无可比拟的。

好一会见他不说话,宁泽问:“你已拜别了父亲他们么?”

沈霑点点头,此前他去正堂拜别时,韩雪松、韩劲松、韩云舟、韩云亭四人都在正襟危坐等着,坐姿端正,十分严肃,像是收到了谕令,接下来要被锦衣卫抄家似的。

他一进去,这几人才动起来,像骤然活过来的雕塑,起身相迎。

韩劲松因为在沈霑成亲那日擅作主张抬了媵妾给他,又被他当众安插了一个“谋逆”之名,这几日一直提心吊胆,今日从见到沈霑起就一直忐忑着,除了赔礼道歉,再无他言。

沈霑看了看韩云舟,道:“我今日倒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同岳丈说。”

韩雪松忙道:“大人请讲。”

沈霑道:“于阁老有个女儿,芳龄十八,温柔娴静,我想保个媒,就是不知道云舟兄可曾婚配?”

韩云舟虽是庶子却是韩雪松唯一的儿子,如无意外将来也是要袭爵的,只是婚事却高不成低不就,现今只有两房小妾罢了。此前韩雪松一直让他埋头苦读便是盼着有朝一日他功名在身,能挑一桩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这于阁老是现任的华盖殿大学士,有票拟之权,此前他一直同这位沈大人政见不合,他二人不争锋相对就不错了,韩雪松实在想不到他会替于阁老保媒,不由得问:“这倒是门好亲事,就恐怕于阁老嫌弃小儿顽钝,不堪为婿。”

沈霑笑了笑,道:“岳丈派人前去提亲就是。”

过了几日韩雪松由媒人引着前去提亲时却

发现这位于阁老家可谓是家徒四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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