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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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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浔见他那模样,就想往他脸上啐一口。

谢屿川买了糕点准备回去,在门口撞见了这四人。他不喜欢宁玉,但更讨厌刘浔,至少宁玉从未当着他的面叫过洛银的名字。更何况若非刘浔身后的张贺,洛银也不会在霍城酒楼里被八派掌门围坐质问。

谢屿川只冷眼瞥了刘浔一眼,对宁玉道:“不许放人进来。”

刘浔脸色一沉,他性子也傲,带着张贺和林程彪转头便走,他们三人本就在客栈落宿,眼下无事可做,便干脆应了宁玉的话,帮洛银把胡家人提到综山上去除草。

此事是过了几日,洛银算着胡家人的伤应当养得差不多了,准备亲自把人踢去综山时才知道刘浔几人已经回到碧水城,且早几日便把胡氏一家三口带去综山日夜盯着了。

洛银疑惑:“他们为何帮我?”

宁玉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许是他们敬仰你,也不齿胡家为人。”

洛银挑眉,想起洛、刘两家当年的渊源,便从容接受,也好过她再看见胡家父子的恶心嘴脸。

谢屿川就坐在一旁给洛银剥他刚从外面买来的糖炒栗子,热乎乎的栗子发着香味儿,他牵起洛银的手,将栗子肉放在她的手心。

宁玉瞥他,心想谢屿川居然没戳穿他,还面色不改地剥栗子,小子比他想得心思还要深沉些。

天入大寒,空荡的洛家老宅入夜便刮起了大风,这么冷的天,人的手伸出袖外都能冻红,而综山上胡家一家三口整日以泪洗面,还得被刘浔逼迫着从山脚开始,一寸一寸土地去除草、修路。

又到了月中,再过半个月便要除夕了。

每个月的月中,谢屿川几乎是看着月亮度过的一整夜。今日白天放晴,傍晚太阳落山后便开始狂风不断,天色暗下风平息了,偶尔几缕轻打树梢,发出了细碎的窸窣声。

谢屿川就住在洛银隔壁的院子里,可惜两间院子中隔着一条走道,他站在院内看不见洛银的任何举动,便只能纵身跃上飞檐,支着腿坐在檐角,眯起双眼看向洛银房中烛火映出的人影轮廓。

也不知坐了多久,久到他已经感受不到风的寒冷了,才见到洛银房内的灯熄灭了。

谢屿川吐出一口气,眼底涌上了些失望,随后往冰凉的屋瓦上一躺,昂首看向无云遮蔽的硕大圆月。

空中飘零了几朵雪花,晶莹剔透,一粒粒浮下。

谢屿川伸手接过,那雪花落在他的手背上没有立刻融化,反倒被他操纵着一股力量使得雪花越来越大。冰花造型独特,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随后被他轻轻一吹,往洛银的院里飘去。

“控冰……不像一个识智境修道士的能力哦。”宁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屋顶。

谢屿川没有意外,甚至没回头看去,神色淡淡道:“关你何事。”

“喂,说句实话,其实你不是人吧?”宁玉轻巧地跳到了谢屿川的身边,在他说出这句疑问后,周围的风好像更冷了点,身旁的人却毫无所动。

谢屿川眼睛都没眨,从天空飘落的雪花自然避开了他:“老头子,祸从口出。”

第48章 四十八谢屿川:她果然很心软,也很好……

屋顶的片刻宁静叫二人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宁玉斜了谢屿川一眼,似是打量,不过他在对方的身上当真寻不到妖气。

他出手奇快, 冷不丁抓住了谢屿川的手腕, 指下脉搏跳动正常, 经脉被一股灵州的灵力封阻, 除此之外,什么也探不出。

谢屿川冷淡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懒散地侧过脸看向他,毫不客气:“滚开,你打扰到我赏月了。”

宁玉讪讪一笑:“若我说我只是想看你经脉疏通进展,你信不信我?”

谢屿川眼神鄙夷, 不再理他,宁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渣,揣着心中好奇转身欲走, 又想起了什么道:“我在城外遇见了一只狐狸和一只蝎子, 有趣,狐狸和蝎子居然也能成为朋友, 师兄你可见过?”

谢屿川昂首看月的姿势未变, 不太感兴趣道:“没话说了便走,你很吵。”

宁玉挑眉,不再多言,纵身一跃跳下了屋顶, 留谢屿川一人吹着寒风。

谢屿川在他走后才慢慢从屋顶上坐起来,双眼于玉盘圆月上收回,重新落在了洛银住处的窗棂上。

无言和无蝎两个笨蛋,守在城外还被人察觉了, 宁玉突然怀疑他的身份是否与这两只妖有关?

谢屿川倒是不担心他会发现自己,毕竟就连洛银都没能看穿他是妖,宁玉自也没有那个本事,只是他怕有一日宁玉会背着他将此事说给洛银听,洛银未必会信,但在心里埋下了一粒种子,将来终成祸事。

他的矛盾每日都在加深。

他不可能将身份瞒着洛银一辈子,他也不能以借口永远拖住在妖界蠢蠢欲动的明瑕。

薄云渐浓,遮蔽了月光,退去的寒风再度袭来,谢屿川在屋檐上呆坐了半晌。

冻一夜的结果,便是生病。

次日洛银的早饭是宁玉出去买的,其实她不吃也没所谓,宁玉对她的口味也不甚了解,洛银随便填了两口便问:“屿川呢?”

宁玉和谢屿川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两间屋中,彼此的一举一动应当都清楚。

宁玉耸肩,道:“不清楚,早间没起,房间呼吸沉,大约是病了,谁让他昨夜非要赏月,我还没见过那么冷的天能在屋顶上坐一宿的人……”

宁玉的话还未说完,洛银便放下筷子离开了小院,直往谢屿川的住处而去。

洛银走到谢屿川的房间没有顾忌,推门直入,刚一进屋子便听到了谢屿川打喷嚏的声音,她眉心轻蹙,跨步绕过屏风,一眼便看见将软被裹成一团,全部缩在里面的人。

谢屿川也不知哪儿来的警觉,立刻察觉到身旁有人,掀开被子回头看去,见是洛银那对皱起的眉头才松开,微扬的眼尾泛红,眼神也有些脆弱,声音闷闷道:“姐姐你离远点,别被我传染了。”

洛银道:“我哪儿会生病。”

修道过了归月境除了一些针对性的药,几乎百毒不侵,洛银从有记忆起便没如同谢屿川这般,软在床上不能动,又流鼻涕又咳嗽了。

她坐在谢屿川的身边,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般有气无力的样子,明明之前就算受伤也没有起不来的时候。

洛银的手探向他的额头,掌心碰到的皮肤滚烫,谢屿川就像是从沸水中刚捞出来般湿淋淋的,被洛银冰冷的手心触碰,舒服地闭上眼蹭了蹭,鼻音很重:“你摸摸我。”

洛银手指微颤,掌心贴着他的头顶安抚地抚摸,谢屿川半闭上眼似是在享受,但那双眼睛的视线却没离开过洛银的脸,犹如一团炙热的火焰,无声地烧上了她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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