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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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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江春穿了前年的烟青色对襟褂子与如意裙。她身子长高了好大一截,这三年前的衣裳自是短小了的,紧紧|窄窄的崩在身上,倒将她那胀鼓鼓的胸脯衬得愈发明显了。

怪道以前在军营内总听闻些荤话……这女娃子的身子与男娃子不一般,才多久没见就跟发面馒头似的……果然是长得有些快哩,这样看起来倒不似小儿了。

窦元芳又被闪了眼,忙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江春有些莫名,不知他怎又看向了别处,但她倒是记得“正事”的——上次还在心内懊恼未曾好生谢过他,这次就打定了主意,定要真心诚意谢他一回……这次不谢,以后不定又要拖到何时去了。

遂她真心实意地望着窦元芳,“窦叔父”一句先将他唤答应了,方顺手扯扯褂子,正了正仪表,慢条斯理道:“江春多谢窦叔父多次相救相助之恩,满腔谢意,不知该如何感谢……”

说着下意识地就弯下腰去,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前世高中毕业感谢师恩她就是这么鞠躬的。在她看来,这时代男女之间奉行的举手齐胸、微微鞠躬的“作揖礼”好似不足以庄重地表达她的谢意。

不料她将换洗衣裳全洗了晾学寝内,这对襟褂子里只穿了件不甚厚实的中衣,平素因着嫌它领子低,都不怎穿的,今日想着外头套了褂子,到家就能换的也未在意。

江春方一弯下腰去,就将胸前那一片雪白的饱满给露出来了,她自己全心全意感激窦元芳,思量着如何更有诚意的表达谢意……自是没注意到的。

只可怜了她正对面的窦元芳,这眼睛自然而然就落在了那处。

确实有些白,却是与外藩女子的那毫无血色的白不一样,那是一种透着阳光、青春与活力的白里透红,虽白却不见下头的青色脉管,亦不觉着羸瘦……而且这角度望去,起伏还挺大的……在这时代,他都二十三四的老鳏夫了,甚媚俗姿态未见过,但就是现在这小儿无意识的一弯腰,他觉着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他从前在军营里,衣着暴露的外藩舞娘自是见过一些的,皆是白得发光那类,连带着唇色亦是苍白的,她的却是白里透着淡粉,定是个底子不错的小儿。

当然,中原女子亦有比她白的,只是肤白的多羸瘦,带了些弱不禁风的病态,好似稍不如意就要滴下泪来……她倒是神采奕奕。

他不自在地垂下眼来,喉间有些干燥不适,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才觉着缓了些。再抬起头来,这眼睛就似不受控制似的转到她胸前去……隔着衣裳倒是看不出有那般白哩……

打住打住!她还是个小儿呢,自己这个样子委实不堪至极!他心内暗恨自己“为老不尊”,为长者却无长者的修养,以后还怎面对她懵懂的双眼。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又上移,对上了她那黑白分明的双眸,里头清晰可见自己这狼狈的影像,他愈发不是滋味了。

这眼睛也不知该看何处才好,简直上下两难,进退不是。

江春却压根没想到对面人的尴尬,哪晓得她九十度“诚意满满”的鞠躬却是令窦元芳红了脸的……虽然他面色黄黑,根本瞧不出有甚变化。

其实这身衣裳露的也不多,只是将脖子胸前雪肤稍微露出了一小片,就与后世普通体恤衫似的,再正经不过的。只是窦元芳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的小儿形态上,现突然如此直观见着她的少女形态,视觉冲击确实不小,心里有些缓不过劲来罢了。

江春直起腰来,见他望着自家有些出神,怕是未听见呢,又将“不知该如何感谢窦叔父救命之恩”的话重说了一遍。

那窦元芳嘴上说着“不必挂怀”,心内却有些跃跃欲试,仿佛有个邪恶小人在不怀好意地笑道:感恩的方式有许多的……

醒过神来,他恨不得使劲拍拍自己脑门,今日怎又犯这糊涂,尽说些胡话。

江春见他果然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愈发佩服他的为人了,这真是个古道热肠、施恩不图报的伟男子了……算上自己父兄、男友和师长,江春在后世还未曾遇到这般刚直不阿的男子呢。

于是,江春望着他的眼睛就有些抑制不住地闪亮,里头似是含了些细碎星光,随着眼神转动而璀璨起来。

若是平日见了她这样子,窦元芳自要欢喜一番的,只现在的他却是愈发鄙视自己的,不好与她对视……心内瞧不起自己这模样,不配这小儿对自己的敬重。

果然那段丽娘未说错——“窦元芳就是个伪君子”。

那日阳光分外灿烂,他兴致勃勃要将从吐蕃带回的和田玉如意送与段丽娘,却站在院子外头,就听见自己的新婚妻子与旁人说“这窦元芳就是个伪君子……”

其后说了些甚他未听见,只余那“窦元芳就是个伪君子”一句在脑海中旋转,负了伤又急着赶回来的他,只觉左肩那伤口愈发痛了。

从小就在祖母膝下长大的他,对“君子”二字的理解更为深刻些。祖母自来只教过他如何谦和有礼,如何非礼勿言,如何尊重他人,尤其是女子……尤其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妻子。

他终于能想通为何成亲当晚,段丽娘总是低垂着头不愿多看他一眼,刚开始他只体谅她自大理郡远嫁而来,定是人生地不熟的,处处照顾着她,哪晓得这样的自己在她眼里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

后头,她不愿与自己多言,他以为她是本性如此清淡,还想着法子要让她开怀。哪晓得不在自己面前,她总是能露出真心笑意的,就是她身旁奶嬷嬷,伺候茶水的丫鬟,都能得她一个笑脸,不知自己怎就与她有恁大的仇怨,总也换不了她一个好脸。

他从出身就肩负着的使命,他祖母对他的教养,他身上自带的傲气皆使得他不会将段丽娘的“笑脸”放心上。十五六岁的窦元芳,不是那种“你越不给我好脸我偏要去你面前露脸”的无趣少年。他选择默默走开,耍耍拳吃吃酒那些不愉快也就没了。

背着人说句不地道的,他窦元芳虽与段丽娘成了婚,但二人的夫妻之事却是少之又少的。

成婚当晚她哭着闹着不给好脸自是未成事的。

婚后半月内他只要一与她歇在同一张榻上,还未做甚呢,她总是哭哭啼啼。窦元芳最是见不得女子的眼泪了,见她那样子哪还有甚想法。为了给她嫡妻该得的尊重,后来只干脆就抱了被褥歇到贵妃榻上,第二日起了身只觉着酸痛难忍,比在练武场操练一日还难受与憋屈。

婚后两月,迫于家中长辈施压,他二人终于行了人伦大理。

但段丽娘全程哭丧着个脸,泪水掉个不断,他中途无数次想过要放弃……但门外围堵了母亲与祖母房中的嬷嬷,他自己也只得硬着头皮忍痛进行到底。十六岁的他只觉着那话本子里说的甚“鱼|水之欢”“巫山云雨”全是一派胡言……他只觉着浑身难受,身心俱疲。

第二年,在家中母亲的花式逼闹下,他二人又陆陆续续行了五六次,只每次皆是人困马乏。段丽娘只一个劲的哭,他后来问过旁人,都道女子第一次破|瓜总是痛的,他也耐着性子温言问过她可是痛,但她却是愈发哭得狠了。

他愈发手足无措,不知自己到底哪里惹恼了她。

后来,母亲再催促的时候,他就索性不回家了,与旁人吃吃酒,耍耍拳,也好过回来二人面对面不是滋味。

可能他与淳哥儿就是天生的父子缘分吧,就这样屈指可数的次数……段丽娘还怀上了淳哥儿。

说实话,他当时听闻她怀了身子,是好生欢喜的,愣了一会子才回过神来,众人皆道他是开心傻了。其实只有他清楚——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至此,直到她离开……他们都未曾再有过接触。

倒是后来到了军营,手下谋士给他送过几次女子,头一年段丽娘还在,他自是谨遵祖母教诲,不会行那对不住妻子之事。后来听闻了她的死讯,他在错愕与难过之余,居然又松了一口气,二人终于可以不用再彼此为难了。

对那送来的女子,他自也是试过几次的,说不出好坏来,只是不似段丽娘那般哭闹抗拒了。他一直想不通,以当年段家的家世,若是对自己瞧不上眼,要拒了这婚事是轻而易举的,为何她还忍着千山万水嫁到汴京来……每日瞧不起自己,却又要对自己委曲求全。

女人的心思他历来是不懂的。

家中祖母他不懂,亲娘与庶母他不懂,段丽娘他不懂,就连身旁这小丫头他也不懂。

不论段丽娘如何评价他,那句“伪君子”,他却是同意的:瞧自己对这小儿的不堪想法,不就是活脱脱一个伪君子吗?

江春不知他怎好好的又低落下去,“窦叔父”“窦叔父”地唤了他两声。

“嗯?”窦元芳回过神来。

“我说天快黑了,窦叔父这是要往哪儿去嘞?”江春笑着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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