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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TXT全集下载_7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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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公公哼道:“可见咱们皇上是个宽仁的,不然你们哪里就敢这么放肆?”

众内侍面面相觑,各自陪笑说好话,其实却也知道高太监并无恶意,只是怕他们伺候不当惹事罢了。

而且的确如高公公所说,当初杨瑞在位,他们一个个都像是在阎罗殿似的,捏着脖子吊着魂儿在当差,自打这位爷登基,才又都齐齐的“还了阳”。

高太监的腿脚因为先前给杨瑞的人折磨,也落下了点残疾,给内侍扶着进了门,向殿中而行,不多时就听见一声怪异的叫。

他吓得忙站住,就在此刻,就看到一个五彩斑斓的东西从内殿轻盈地飞掠出来。

“这是什么?”高太监吓了一跳。

定睛看时,却原来竟是一只拖着斑斓长尾巴的绿孔雀,魅惑的眼纹像是故意画出来的,侧着头伸着脖子正在看他。

与此同时殿内有两个小太监跑出来,看见高公公在,急忙行礼,又笑道:“您老人家来的正是时候,这是云南进贡来的孔雀,之前皇上怕冻死他们,就叫养在殿内,刚刚叫捉去给太后看,逗得太后十分开心。”

高太监笑看了眼那绿孔雀,叹道:“这雀儿是几世修来的造化,也能跑到武德殿来走动。可见皇上恩德,连这鸟兽也受益。”

中太监忙笑道:“公公说的对。”

此时却有人道:“高公公,你这话我可当不起啊,你这样很容易变成那些史官们嘴里说的‘佞臣’,小心他们把你记下来,说你乱拍马屁。”

这出来的人身着月白的团花龙袍,一顶金冠把头发都束在顶心,越发显得鬓若刀裁,眉眼鲜明,正是李持酒。

高公公忙要行礼,却给李持酒单手一扶:“你腿脚不方便,别行这些琐碎的礼了。”

高太监甚是感激,抬头看着李持酒道:“多谢皇上,只是皇上你现在该改改自个儿的称呼了。”

“啊……”李持酒笑道:“你是说朕?这总是别别扭扭的拗口的,索性不要在乎。”

高太监哑然失笑,温声道:“老奴听皇上的那些侍读讲师们说,皇上学东西倒是很快的,这些小事儿虽不要紧,但也是体统,到底要留意些才好。”

从当初李持酒还在内尉司当差的时候,高太监待他就很好了。

加上之前为了他的身世差点儿给杨瑞折磨死,所以李持酒对高太监也非常优待,之前京城内稳定之后高公公本想仍去皇陵的,却给他一力挽留,安置在宫中颐养天年。

所以高太监说的话李持酒还是肯听得,当下道:“好好好,‘朕’知道了,记住了,只不过千万别说我、说朕学东西快,每天听那些人讲什么《史记》,什么《春秋》冬夏,脑子都乱了。”

高太监忙道:“是不是吃的上头亏欠了?精力才跟不上?倒要跟太医商议,多弄些滋补的好汤水给皇上补补……”说着就要叫人。

“岂有此理。”李持酒笑着阻止。

当下亲自扶着高太监,带他进内参见太后。

太后这段日子过的也还算舒心了,袁侍郎作乱被诛,但是袁氏一族却并没给株连,非但得以保全,而且前段时间,袁家还有两个后生子弟入选了国子监,据说还是萧宪亲自提点的。

能入国子监,便是对于才华跟能力的一种认可,将来在朝为官也是指日可待。

太后心中甚是欣慰。

太后跟高公公等在内殿说话,太监又来报说魏中书求见。

正好太后跟高公公突然间又说到了皇后的册立以及充实后宫等话题,这些日子太后也耳提面命地说过不少次,李持酒听着这些话,脸上五颜六色的变化,忽然闻听魏中书来了,却如得了救星,当下假惺惺地借口公事走了出来。

果然见魏中书跟兵部新任的左侍郎立在殿中。

两人先行了礼,李持酒道:“又有什么事?”

魏中书道:“回皇上,城外才传回的消息,萧大人在燕城跟李尚书会了面。”

“是吗?”李持酒点头道:“然后呢?”

魏中书看向左侍郎,那人道:“皇上,北关……狄人集合了几个部族之力,守军不敌,已经把相城丢了。”

李持酒脸色立变:“什么?”

魏中书也有些忐忑。

本来当初北关是镇远侯守着,又打了胜仗,一时间狄人未曾再犯境。

虽然启朝这边儿还暗暗防备着,但不少人以为狄人是怕了。

谁知杨瑞驾崩,启朝内乱,于是狄人纠结了塞外的七八个部族,数万人众再度卷土重来。

启军猝不及防,竟给打乱了阵脚。

李持酒闻言惊怒道:“我当初就说了该我去的,你们只是拦着,说什么别人也是可以的,现在呢?”

“本来是不至于的,”那左侍郎面有苦色,道:“请皇上恕罪,原本驻守在相城的是原尚书大人的嫡系,后来皇上去过……就取代那些人驻扎,原先尚书大人的嫡系却退回了其后的营门关,这次狄人来的太快,两边儿消息又不畅,所以才……”

其实这左侍郎已经是尽量轻描淡写了,事实上,在边塞的几支军队,一半儿是李衾的嫡系,资历深厚,但另一派是李持酒的人,属于后来居上的,本来两派之间虽偶有龃龉,但因同属于启军,自还相安无事。

直到李持酒登基之后,又加上传出李衾的种种谋反言论,两派之间自然产生了嫌隙,隔三岔五且还有些小冲突发生。

这次狄人进犯,营门关李衾的人本是经验丰富的,早察觉了风吹草动,便派人通知相城,不料相城那些人因为才跟他们打过架,又加上自信狄人已经给打的不敢露头,所以并没有认真戒防。

营门关的人见他们这般傲慢,自然负气不再理会。

于是才酿成了相城陷落之耻辱。

如今李衾才带兵返京,本来传言已经够多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另生波折,所以兵部侍郎不敢将详细情形告知李持酒。

谁知李持酒别的方面儿一般,在打仗方面却非常内行,一听就察觉不对:“我在那里的时候就知道,当初李尚书定下的规矩,边塞数城是守望相助的,一旦有变就发狼烟,报信号,偌大的一座城怎么会轻而易举给人得了去,难道其他城里的人都是死了的?还是故意的不作为?”

左侍郎见瞒不住,忙向着魏中书打眼色求救。

魏中书道:“皇上息怒,恐怕是那些人大意了,为今之计只赶紧想法子亡羊补牢。”

“什么亡羊补牢,丢了就是丢了,给人踹到脸上我可不知怎么补。”李持酒恼怒之极。打仗方面他向来最为争强,如今竟吃了憋,还是自己的那一派人……他如何受得了。

“呃,”魏中书迟疑了会儿,道:“皇上,老臣有一个法子,不知当不当讲。”

“什么法子?快说!”

魏中书道:“如今李尚书才带兵而回,尚未抵京,当初威慑狄人的那一场大战就是李尚书指挥的,狄人见了他便天然的害怕,如今危难之时,若顺势调李大人过去,老臣觉着或许是对症下药,也会比调别人过去更快奏效。”

“让李衾去?”李持酒沉吟。

正在此刻,有小太监过来:“皇上,太后娘娘有一句话。”

李持酒闻言,便先往内走去,谁知才到内殿,就给高公公迎着,高太监看看外头,小声说:“皇上,魏中书的意见可行。”

“怎么说?”李持酒问。

高太监道:“之前常有李大人有不臣之心的传闻,如今皇上下旨调他过去,他若听命立刻转道,足见一心为国并无反意,若他执意进京,那……”

先前李衾回京闹得沸沸扬扬,一些不明真相的朝臣甚为担忧,纷纷谏言,有的说该派钦差质询李衾,有的说该发兵阻止他,李持酒却并未轻信传闻,坚持按兵不动。

既然皇帝一言九鼎,群臣才勉强稳住,故而竟也朝野无事。

这会儿听高太监提议,李持酒想了想,道:“就算真的要调他去,朕也不想用这种法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要真的有谋逆之心,就算听命去了北关,以后依旧会反。何况朕也不想这么试探人心。他在南边的事情办得非常利落,又是这大半年不在京内了,就算是拉磨的驴也该喘口气,何况是李大人。”

高公公听他的比喻粗俗不堪,不知该哭该笑。

可看着李持酒毅然的表情,又细细想了想他方才这番话,却肃然道:“皇上所言很是,是老奴多嘴了。”

李持酒却抚了抚下颌,道:“高公公,我想出宫一趟。你帮我在太后面前打打掩护。”

高太监道:“皇上出宫?要去何处?”

“呃……”李持酒想现编个借口,一时找不到,就笑道:“总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放心,绝不胡闹。”

第112章

魏中书跟兵部左侍郎离开武德殿的时候, 天上的雪还在绵绵下着。

侍从高高地撑着伞, 两人走了片刻,魏中书说道:“皇上虽然玩心仍盛, 但这段日子倒还算安稳, 原本之前还担心到底是有些为难,不料还是萧尚书说的对, 到底是个可造之材。”

左侍郎道:“说来下官也曾捏了把汗,当时我们李尚书回京路上, 御史们吵吵嚷嚷说了那么多危言耸听的话,我还担心皇上也按捺不住会发兵引动干戈呢。”

魏中书笑道:“我却也有些猜不准皇上的心了, 本来我也担心他年少气盛,且之前不管是传闻里还是所见所感, 都是个颇为激烈的人, 还以为定要蛮干起来呢, 没想到竟很沉得住气。”

左侍郎却又叹了声, 肩头一沉道:“好歹尚书大人要回来了, 这兵部少了他总觉着没了精神气儿。只如今北关的事情尚且不知如何解决, 皇上怎么也不下决断?还是说要等着我们大人回来后再做分派?那边的战事可是贻误不得啊。”

魏中书想了一想, 道:“这个倒不必太过忧虑,咱们这位皇上也是军中出身的, 战情如何他心里最清楚,必然会有主张的。”

两个人说了几句, 看宫内的太监们正忙着打扫地上的雪, 魏中书环顾周遭, 却又笑道:“原先还说干旱,这雪倒是来的及时,可见皇上是个有福气的人啊。”

半个时辰后,李持酒换了一身玉色的袍子,外头披着松花缎的狐裘大氅,只带了乘云跟两个侍卫,出了午门,上了马沿着御街往前去了。

自打登基,李持酒一直都在宫中,从未外出过,这还是头一遭。

因为下雪的缘故,路上的行人很少,马儿过了御街,在街巷里拐了几回,才停在一所宅子跟前。

这房子的大门紧闭,门口上的雪并未打扫,李持酒在马上打量着面前的门头,明锐的双眼里透出了几分清冷。

身后的乘云慢了一步,追过街的时候心里就止不住诧异了,此刻见李持酒在门口停下,他便早早地从马上滚落下地,跑上前来有些惶恐地唤道:“皇上……”

李持酒回过神来,淡淡的吩咐:“去开门。”

乘云呆了呆,忙答应了声赶去敲门,敲了半天里头才有个苍老的声音道:“谁啊!”

两扇门慢慢地打开,老门房皱着眉探出头来:“是谁忽然来搅扰?”

乘云忙道:“老李头,是我!是咱们……”他本来想说“侯爷”,可如今时过境迁,便回头看了眼李持酒。

老门房见是乘云,整个儿惊呆了:“怎么乘云你回来了……”顺着目光所至看向他身后,当望着那道才从马上翻身落地的身影,一时如在梦中。

他抬手擦了擦眼睛:“我、我是不是更眼花了?”

乘云忙道:“不是你眼花,就是皇上到了!你还不把门打开呢!”

于是急忙帮着他将门推开,这边门房哆哆嗦嗦的,又噗通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道:“侯爷您总算回来了……不、不,现在该叫皇上了!”

李持酒正拾级而上,走到门槛之外,看他跪在地上,就微微俯身将他拉了起来:“哭什么,有人亏待了你?”

“不不,没有人亏待我,”门房抹着泪眼,道:“就是、就是这府内没有什么人了,老奴觉着凄惶……先是少奶奶离了这家里,然后侯爷又出了事,如今连太太也没了,人也都渐渐地走了。老奴以为一辈子也见不到您了。”说着便放声大哭起来。

乘云在旁边一惊,又怕这些话惹了李持酒不高兴。忙要喝住他不许乱说。

不料李持酒听到那句“少奶奶离了”等话,心头也是一颤。

他抬手在老门房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并没有说话,便迈步走了进去。

乘云只得心惊胆战的跟在后面。

正如门房所说,苏夫人下世之后,因当时情形紧急,起初是萧宪在这里料理的,后来又因为封锁城门等,什么僧道之类的道场一概没有。

幸而顺义侯在外头暗暗地照应着,所以也没有谁敢到门上啰唣,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直到后来围宫之困解了,萧宪才暗中吩咐有司,总算是将苏夫人的后事料理妥当了。

但是家里的主人接二连三的都不在了,自然也没有留在这府内的必要,还是萧宪做主,拨了些银两发放给那些不必留的奴仆们,打发他们各自去谋生路,只留下几个素日里负责打扫房舍、看宅子的奴仆罢了。

因为雪下的大,又因向来没有人来,所以这会儿府内的雪并没有人打扫收拾,直到李持酒进了二门,里头几个奴仆才惊动了,急忙出来拜见,满面惶恐,生怕落了怪罪。

李持酒也并没说别的,只挥手叫他们自去,乘云便道:“别这么偷懒,还不去扫地!”众人才急忙去了。

这边儿李持酒自个儿往前走,先到了苏夫人的上房里。

从小李持酒的亲情缘就薄,虽然对母亲素来恭敬,但他因多数在外头飞来跑去的,所以母子们之间竟是一个聚少离多。

可是以前的话不管怎么样,就算他在外头流落个一年半载的,到底还有个家在等着他,还有个会对他嘘寒问暖的人。

如今……没了。

都没了。

以前这房子还有些人气儿的,这会儿冷冷清清,桌子上已经有很淡的一层灰了。

李持酒看着前头那张罗汉床,站在原地宛若泥雕木塑,半天才转身走了出来。

到了小祠堂,推开门后,眼前的牌位间多了一个新的,他记得苏夫人以前每每叮嘱他,叫他多给祖先上香,叫他为李家争气。

现在什么都不用想了,只上前去拈了香,跪在蒲团上拜了几拜。

他的目光描摹过那个牌位上的字,想说点什么,但是嘴角才轻轻地一动,眼中就多了些水汽。

终于,李持酒什么也没说,只是又俯身下去,慢慢地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然后他出了祠堂,回到了自己昔日的卧房。

自从东淑和离了之后,这房间是日渐空旷,李持酒走到门口,竟有一种不太敢入内的感觉。

以前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就罢了,可知道了后,又清楚是他自个儿把人推开的,这种心情真的是……

不能提。

终于李持酒迈步入内,拐到里间,恍惚中他似乎还能看到她坐在桌边上,正在闲闲地翻一本书。

他忍不住笑了笑,走到床边,倒身躺了。

往事如同开闸的河水蔓延上来,他想起那天就在这里,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仍是愿意将错就错的把“江雪”当场他心中的那个人。

所以才说了那些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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