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春风来 分节阅读 239(2 / 2)
到了一处庭院,还有白泥石灯在一旁点着,加之夜中明月高挂,倒也亮堂。
往前几步就到了祁佑的客房,小厮识趣地退下了,由着他们二人喝酒说话。
谁知一到屋里,才关上门,萧潭扑通就跪下了。
祁佑一愣,忙要上去扶他:“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萧潭推拒道:“方才辰王在,属下一直未曾找到机会向殿下请罪,还请殿下听我一言。”
祁佑的手顿在半空,听了萧潭的话,便也由着他,自己直起了身子,叹了口气道:“你说吧。”
萧潭稍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开口道:“属下原是殿下的伴读,却因一时之气擅做主张离开了京城,是属下的过错。如今属下隶属辰王,在外人面前对殿下您只能道一句微臣,实在是”
萧潭越说越自责,一时卡住了。
“你也有你的难处,”祁佑温和道,“如你所言,你是我的伴读,所以亦是我的知己好友,你的心事我知晓,自然不会怪你。”
听到祁佑这般说,萧潭更加无地自容,他拧着眉道:“殿下在京城的乱局之中,自然有诸多危机四伏,属下不能伴随左右,相助一二,反而为了儿女私情,任意而为”
萧潭顿了顿,重重叹了口气道:“于臣而言,算不上忠诚,于友而言,算不上意气,萧潭实在惭愧”
“好啦”祁佑见他越说越难过,也不忍心再听下去,上前执意扶起他来,说道,“如无你这任性一走,又在辰王身边办事多年,我今日也无法这样顺利地劝服他。我看辰王对你的信任,才是如今能从他手里拿走军权最主要的原因了。”
听祁佑这样说,萧潭心中也稍稍好受了一些。
虽说是歪打正着,但好歹自己帮了祁佑一个大忙,心下也能稍稍安定许多。
“不过话说回来了,”祁佑好奇地看着萧潭道,“辰王从前与你也素不相识,竟能如此信任于你,我倒是不曾想到。”
萧潭一惊,忙又急着跪下去。
“哎你干什么,动不动就跪的,”祁佑忙托住他,“坐着说吧。”
祁佑将萧潭拉到了一边,二人这才坐下。
祁佑也不拘束,一边自己给自己斟酒,一边接着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的忠心,也不曾想过你是否背叛我,我只是好奇。辰王为人,说实话还挺难弄的。”
萧潭松了一口气,轻声答道:“殿下信我就好,属下不过是依从本心罢了,如殿下所说,辰王为人有些不近人情,属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让他满意,也只得尽自己之力去做好手中的事情罢了。”
祁佑点了点头,也明白了过来。
萧潭本就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嘴上说不出漂亮的话,手里却是能干得了有用的事。
对于辰王这种老辣的人来说,一个做事比说话更好的人,自然是一日一日来能建立起信任。
祁佑也给萧潭斟了一杯酒,萧潭赶紧双手接了过来:“多谢殿下。”
“等你接管了北境的军权,辰王虽然退居二线,但不会立刻放手,”祁佑吩咐道,“你便也随他去,自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行了。”
“属下知道。”萧潭连忙应下。
这个军权,他原也是不想要的。
只是祁佑需要他此刻接下,来保证大局的进展顺利,萧潭自然是一切以祁佑为先了。
“你也不必自称下属,”祁佑笑了笑,“如今就你我二人,不过是久未见面的老友说话,不要拘束了。”
萧潭默默,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殿下如今是太子,我我也实在是”
祁佑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当年二人关系好,也无非是祁佑需要自敛锋芒,无人可说之际,二人便是最好的朋友。
可如今萧潭已经在北境呆了这么久,祁佑在京中又是各种变数,如今一个边境将军,一个当朝太子,想要找到当年无间的友情,是有些困难了。
祁佑却没有听出萧潭的言外之意一般,毫不在意地问道:“方才我见辰王说愿意将军权交到你手里,还与你说了什么,你登时便脸红了,这是为何”
萧潭一愣,面色变得尴尬起来。
这事儿祁佑确实不知情,可他也完全不知该如何说起啊。
看着祁佑兴趣满满的面色,萧潭又红起脸来,说话都结巴了:“殿殿下”
祁佑皱了皱眉,笑着打趣道:“你又脸红什么,难不成你与辰王还有什么私情”
“啊”萧潭一愣,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殿下这种玩笑开不得”
第四百九十章 用心劝说
见到萧潭着急忙慌的模样,祁佑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看来还真是私情,”祁佑面上尽是不怀好意的笑,“让我来猜一猜。”
萧潭一噎,欲言又止的模样格外让人想笑。
祁佑却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酒,舒坦地嗯了一声,这才慢悠悠道:“辰王殿下有三位郡主,南惠已经许人,清河又还年幼,想来,大约是我那位文武双全的堂妹,凌平郡主了吧”
萧潭的脸涨得通红,面上的表情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祁佑笑意盈盈地看着萧潭,偏偏不开口,等他自己说。
萧潭斟酌犹豫了半天,到底一个字都没憋出来,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仰头满饮了一杯酒。
祁佑笑意一滞,眉间微挑,开口问道:“怎么了难道我猜错了”
萧潭摇了摇头,垂眸叹息道:“殿下,我也不知该怎么说这事儿”
祁佑见他为难,也收起了方才的调笑,开口道:“那你说你的,我就听便是了。”
萧潭闻言,没有抬起脸来,只是低着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祁佑也不催促,只在一旁静静等着。
萧潭磨蹭了半日,这才将二人如何相识相知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那日我被辰王府的护院打成了那样,所以辰王就也没跟我计较,”萧潭抿了抿唇,有些尴尬。
那日翻进祁祯的院子,确实是他走投无路,有些着急了。
萧潭与祁佑磕磕绊绊地说了,自己怎么与祁祯解释道歉都不成,没有明白祁祯的心意,倒是让人家姑娘急得主动亲了他一口。
“她与我坦白心事之后,我便没怎么见到过她,”萧潭又喝了口酒,微微皱着眉心,继续说着,“不过一直托人送伤药来,我在辰王府里养了好久的伤,这才离开的。”
祁佑听到这儿,不禁觉得目瞪口呆。
倒不是因为萧潭木讷,而是因为祁祯,当真比他想象得要勇敢多了。
祁祯是最早知道萧潭与陆雪烟之事的,尽管如此,祁祯还是义无反顾地喜欢着萧潭。
萧潭脑子转不过弯儿来,祁佑倒是不意外,可是祁祯这样一个郡主,竟能如此不计后果,随心行事,当真是让祁佑惊讶不已。
“再往后,她在辰王府中后院,我也没什么机会见她,”萧潭面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除了逢年过节,辰王邀我府上一聚”
“我总觉得这事儿需要一个了结,所以就找了机会,想与她谈说一阵,”萧潭看了看祁佑,他也不确定自己做的是否正确,“我倒是见到她了,她还挺客气的,没有那时候那样。”
祁佑给萧潭的酒杯里斟了一点儿酒,依旧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