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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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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心疼徒弟的吧。谢茂被他抓得有些疼,这时候才回过味来,咦,又有身体了?

衣飞石也才意识到抓到了谢茂的手,不及惊喜,地上的那摊血水尚未晾干,他又想起了刘叙恩刺杀谢茂的凶悍。他教出来的徒弟,沉迷蛊惑之中,暴躁偏执,悍然灭世弑圣还有什么可说的?

至于背后作祟之人,他自然会揪出来。

背上鞭伤裹挟着尖锐的疼痛,谢茂要给他找药,他缓缓按住谢茂的手。

此事我会给先生一个交代。衣飞石说。

你跟我交代什么?谢茂将他汗湿的头发从眼角撇开,我叫你将衣裳褪了,把药敷上去,好好儿地把伤痊愈了,这才是交代。

你跟了他那么多年,不明白他的用意么?

衣飞石抵着他的手就软了两分。谢茂趁势帮他清理伤口,覆上药膏,还要安慰他:他背后坐庄心里有成算,你也不用琢磨什么是谁在刘、刘那个大刘奕的记忆里动了手脚。他肯定知道。

药膏敷上衣飞石身上的鞭伤处,很快就起了效,感觉到背上的伤飞速愈合,也没有再次裂开,衣飞石就松了一口气。若是君上怪罪,这伤是治不好的。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谢茂说。

衣飞石刚失了首徒,情绪不大好,依然温柔地问道:什么事?

那大刘也不像是没成算的人,他为什么那么笃定,你一定能杀得了我?怕衣飞石没听懂,谢茂补充道,不是这个我,是那个我,他做了一个挥鞭子的动作。

衣飞石有些迟疑,再三回想之后,说:我没有觉得,他有这个想法?

刘叙恩的目标,一直都是这个没恢复修为和记忆的谢茂吧?

一向和衣飞石开诚布公的谢茂却没有直接给提示,非常委婉:你再想想?

谢茂不肯直说的事,那肯定就是伤感情的事。朝着这个方向去想,衣飞石也不算很愚笨,很快就发现了整件事的逻辑漏洞:如果刘叙恩的目的是救回被洗脑的衣飞石,他为什么敢在明显被君上监场的情况下,去找衣飞石进馋,说君上坏话,让衣飞石离弃君上?

刘叙恩不过半圣之躯,唯一能和圣人对抗的,只有同为圣人的衣飞石。

可是,八年时间过去了,君上早已离开了皮囊的束缚,修为深不可测。衣飞石名为圣人实修金丹,连刘叙恩都打不过,刘叙恩凭什么觉得衣飞石能够从君上手里逃脱?

刘叙恩那么费心地说君上坏话,他难道就不怕真的说动了衣飞石,对君上起了反心?

如果君上真的有他所说的那么坏,君上会准许获知真相的衣飞石活着离开吗?!

除非,刘叙恩很肯定,一旦衣飞石醒来,足有能力与君上一战。

第788章 阴庭旧主(1)

刘叙恩凭什么肯定衣飞石一定有与君上相抗衡的力量?

仅仅因为君上是圣人,衣飞石也是圣人,就能肯定衣飞石必然能与君上正面为敌?

单凭衣飞石零零碎碎的讲述,谢茂都知道起码有五个圣人前后死在君上手里。刘叙恩筹划了数千年的救师计划会如此轻佻随意吗?他会将师父的性命放在一旦错估就会万劫不复的推测上?

除非他见过衣飞石与君上交手。

不是门下切磋、嬉戏斗技的交手,是正正经经两边对战,彼此都尽了全力的交手。

且,衣飞石并未明显落于下风。

这才能让刘叙恩拥有如此充足的底气。

我并不记得曾与君上力战。衣飞石也不认为自己有本事与君上力战,可他也知道自己的记忆是有问题的,顺手拿出了生死册,询问谢茂:先生可否主持判罚,我

这玩意儿比太一镜厉害多了,一旦证伪就下暗雷,刘叙恩半圣之身都被炸了个半死,衣飞石目前只有金丹修为,肉身能扛得住几次?何况,谢茂认为衣飞石那记忆弯弯曲曲版本太多,想要从中挑拣出真相就得不断试错,一版一版测试下来,怕不得把肉身炸成渣渣,去给流放星那团肉泥谢茂做伴?

谢茂会提醒衣飞石这件事的反常,主要是想知道衣飞石究竟有没有和君上力战的记忆。如果有这份记忆,那么,记忆中衣飞石和君上的分歧在何处?这两眼一抹黑的情况太令人不安。

不安归不安,他也从来没想过,让衣飞石用生死册去验真记忆。

毕竟,他和衣飞石虽然不知道真相,但君上知道一切,君上幕后坐庄。

自打谢茂在墙内见到君上之后,认同了彼此的身份,他就对君上有着无条件的信任。衣飞石与君上分君臣主仆,难免会计较彼此敌害,谢茂和君上就是同一个人,不存在这种猜忌。

人要信任自己,哪有什么道理可说?

主要是衣飞石对自己也太狠了。生死册判罚,他说来就来,眼都不眨一下。

刘叙恩被暗雷炸成渣渣谢茂不心疼,如今欲拿命换真相的换成了小衣,谢茂哪里受得了这个?

谢茂再次提醒说:我是真的拿不出太一镜来。

衣飞石从来也没怀疑过他,谢茂说拿不出来,他就没再指望太一镜,自己在想辙处理此事。

谢茂突然又解释了一句,倒让衣飞石有些意外。很快衣飞石就反应过来,谢茂这句话并非解释,而是给他的提醒:谢茂之所以拿不出太一镜,是君上做了手脚。

生死册只能证伪,太一镜却能去伪存真。

先生拿不出太一镜,是因为君上不想让我们知道真相。

这让衣飞石心中的疑惑隐忧更深了几分。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真相?我的记忆确实是被君上动了手脚?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我真的曾与君上交手?

他有的时候能想起自己朝着君上急坠而下的扑杀角度,此前他也并未疑心。

毕竟,君上指点他修行的时候不少,二人常常交手,记忆里有任何交手的碎片都不奇怪。

如今细细想来,却有一种悚然惊动的恐怖。他会忍不住想,我为什么那么害怕君上?我为什么会在靠近鬼府的时候有一种错觉,总觉得逃进鬼府就安全了?我朝着君上扑杀而下的角度记忆,真的是拆招交手吗?我的记忆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小衣

耳畔传来谢茂的轻唤,衣飞石从恍惚中惊醒。

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的种种恐怖转念,不过发生在火石电光之间。谢茂没有时间轴,应该不能读取他的心思。这让他轻轻松了口气。如果先生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会很担心。

你知道我不曾猜疑过你,对吧?谢茂小心翼翼地问。

衣飞石肩上鞭伤已然痊愈,衣裳却从里到外都破成两截,谢茂给他挪来一套干净衣裳,先捡袍子将他裹上,二人面对面彼此盯着双眼,不使错漏一丝情绪:我提醒你这件事,只想知道你记忆里是不是曾经与我对战,你和我是不是曾经有分歧,分歧在何处。我从来不忌惮你的武力,更不会猜疑你的身份用心。你能明白这一点?

衣飞石点点头:从来如此。我明白。经历过谢朝的君臣相处,二人已经建立起良好的信任基础,江山性命都能托付,这会儿还有什么可猜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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