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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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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蝉眼皮都没抬一下,从酸辣锅里捞了片连皮带肉涮得正鲜嫩细滑的鱼肉搁到自己碗里:“爹说得对,一不许欺负哥哥,二不许挑食,快吃。”

元晋:“……qaq。”

最后直到这顿火锅吃完,他碗里都还剩了半朵香菇。谢迟瞪他,他一边惨叫着说太难吃了实在吃不进去了,一边无比悲愤地逃跑了。

叶蝉笑得一头扎进谢迟怀里,又搂了搂还乖乖坐在旁边的元显,夸奖道:“还是我们元显更懂事。去休息吧,消消食再午睡,免得肚子里不舒服。”

元显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腼腆地笑笑就走了。叶蝉抱着谢迟的胳膊看了会儿他的背影,慨叹:“还不错嘛,以前我担心四个男孩子太闹,现在看来当大哥哥的懂事,应该也能管一管弟弟们?”

“……”谢迟干笑两声,“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憧憬太多。”

他怎么想都觉得等元明元昕再大一些,还是会闹得掀房顶。

叶蝉:“……”

而后她忽地又喟叹着自言自语说:“不太懂事也好,小孩子嘛……”

大人们都喜欢懂事的小孩,因为带起来省心省力。可她觉得这懂事也得有个度,让人觉得“有家教”就足够了,过于懂事,说明被规矩束得太严,估计心里会有许多不开心。

再者,这些宗室里长大的小孩子,虽然纨绔子弟不少,但赶上谢迟这么个上进的爹,是一定不会让他们堕落下去的。那屈指数算,他们估计也就能在小时候无忧无虑几年,这么一想,这几年还是让他们多高兴些吧……

叶蝉顺着这个思绪胡思乱想,于是忽地开口问了一句:“时疫的事了了,你手头有新差事吗?”

谢迟一怔:“暂时还没有,怎么了?”

叶蝉仰起头:“带孩子们出去玩玩吧……露营打猎什么的,主要是元显和元晋。”

她提得有点突然,谢迟不禁好奇地打量了她两眼,试图看出她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事。但他旋即就点了头,因为他想到了元晰,那个身份无比尊贵却活得格外的累的孩子。

有传言说,元晰在离世前都还在想读书的事。谢迟再盼着自家孩子有出息,也不想看到他们压力大成那样。他希望他们在该读书的时候读书,该玩的时候就玩,如果生病了,那就放下一切好好的养病。

宜翁主府里,崔氏在听说了“废太子谢远”下葬的消息后,在廊下怔怔地坐了很久。

她的心情该是快意的,可又有点说不出来的哀伤。思来想去,倒不是为了那个人,而是感觉送走了一段过往。

一段长达七年、将她从懵懂少女磋磨成今天的样子的过往。

但怎么说呢?她总归还是觉得畅快的,因为过往再令人痛苦也还是过往。谢远下葬了,她不再是太子妃,重新开始的生活虽不如从前富贵,可也没了从前的压抑。

崔氏于是长舒了口气,进屋去看了看女儿。

谢宜不久前刚满两岁,元晰在差不多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读书认字了,相比之下谢宜要轻松许多。崔氏虽然也已备了笔墨纸砚给她,但并不催着她学什么,只是教了她握笔的姿势,让她随便写画,练出个手感只是为了日后提笔不会太难,不是为了让她担什么担子。

所以谢宜脸上总挂着笑,见母亲进来,笑得就更开心了:“母妃!”

她声音清脆,崔氏看过去,一时有点恍惚。他们兄妹是有几分像的,但这种轻松,在元晰脸上早就寻不见了。

崔氏笑了笑,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了下来:“阿宜又忘啦,以后不叫母妃了。”

“哦……”谢宜回想起来,立刻改口,“娘!”

崔氏在她软软的小脸上一亲:“乖,娘带你去午睡,下午我们去放风筝,好不好?”

“嗯!”谢宜用力点头,然后就自己滑下了椅子,握住母亲的手,离开了书房。

打从出宫以来,崔氏就一直亲自带着她睡。最初是怕她骤然换了环境会不适应,后来是渐渐觉得,这样好像更有当母亲的感觉。

在东宫时,她过得实在太憋闷,每日都紧绷着神经,睡觉时便只想安安静静地待着。她因此而忽略了很多东西,现下终于有机会把这些捡起来。

崔氏于是带着谢宜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醒来后又把她搂在怀里讲了一会儿故事。过了约莫一刻,崔氏身边的大宫女进了屋,朝崔氏一福,递上了一封信。

“家里来的?”崔氏一壁接过,一壁随口问她。那宫女摇摇头:“陇南来的。”

崔氏不觉间双颊一红,心跳也有些乱。她存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将信拆开,里面是一行熟悉而潇洒的字:“一切安好,勿念。”

左下角是一枚殷红的方章,方章里拢着那个她不太有勇气多看的名字。

陇南,那并不是个好地方,贫瘠荒凉而且民风彪悍。以他的才华,去那里做官,大材小用了。

可那也有好处,那个地方总给人一种远离朝堂的感觉,似乎去了那里就晋升无望了。他会很快被洛安的同僚旧友遗忘掉,各种不利的谣传也会因此而迅速淡去,否则那么惊人的事情,保不齐就会兜不住,就会要了他的命。

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又或许更久。

也说不准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了。

她已经想象过很多种重逢的景象,场合年纪各不相同,但每每想到最后,总会变成同一个念头。

——能随便实现一个都好。

她想亲口告诉他,她恨太子,也恨那个太子妃的身份。但得以和他相识这件事,让她对那七年的压抑都有了感激。

阳春三月,太子太傅薛成上疏辞去一切官职爵位,皇帝劝解数次未果,只得准奏。

准奏的奏章发回薛府的当日,薛成遣散全部门生,翌日起称病不出。

这样的事情,在十余载前出过一次,出在皇长子的老师顾玉山身上。皇长子与废太子截然不同,二人的老师却殊途同归,事情禀进宫事,皇帝立在湖边沉默了良久,才叹出一句:“作孽啊……”

近来他愈发觉得愧对祖宗,愧对天下,愧对万民。因为他的儿孙们的事情,已经有太多的人遭遇不幸了。

他当了大半辈子的皇帝,虽然盛世之中并无甚称得上惊天动地的建树,但他也自问还算个明君。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日渐年迈之时,落入无颜面对祖宗的境地。

他现下唯一的亡羊补牢的办法,大概便是趁自己尚还算耳聪目明之时,为大齐选一个足够贤明的储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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