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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白之章 野野口修的笔记-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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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加贺刑警再来的时候,会不会已经知道所有的答案

这几天我躺在病床上,一直想着这件事。依他先前的工作进度,我很难不做出这样的联想。事实上,他正精准地、以惊人的速度接近真相,我好像随时都听到他的脚步声在我耳边响起。尤其是当我和日高初美的关系被拆穿时,我就有了某个程度的觉悟。恐怕瞒不下去了,我突然想放弃,他的敏锐让我觉得恐怖。或许我这么讲有点奇怪,不过他辞掉教职选择这份工作是正确的。

加贺刑警带了两件证物出现在病房,一把刀子和一卷录影带。令人惊讶的是,说那卷带子藏在被挖空的荧火虫小说里。我心想,这真像是日高会搞的把戏,只有他会这么故意。如果他不是将它摆在荧火虫里,而是摆在其他书本的话,相信即使是加贺刑警,也不会这么简单就发现事情的真相。

“请你解释一下这卷带子的内容,如果你想再看一遍的话,我们会向医院借习影机和电视。”

加贺刑警只是轻描淡写地讲了几句,不过光这几句话就足以让我说出真相了。为要说明那卷录影带的内容,非讲出所有的实情不可。那里面纪录的,是非常诡奇的东西。

即使如此,我依然试图做无谓的挣扎,打算拒绝回答所有的问题。不过,我很快就了解到这样做几乎没有意义。加贺刑警仿佛早己料到我会使出沉默以对的招数,加贺刑警自顾自地陈述起自己的推理。真是教人惊讶,略除细节的部分不谈,他的推理几乎与现实一模一样,他甚至还说:“以上的这番话,就现在这个时间点而言,只能算是想像。不过,我们打算就用这个当作这次犯案的动机并就此结案。老师您之前曾说过,动机怎样都无所谓,随便警方爱怎么写就怎么写,我现在就回答你,刚刚讲的那些就算是你的动机了。”

没错,我之前确实跟他讲过那样的话。我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与其要我讲出杀害日高邦彦的真正理由,倒不如采用别人编造的适当说法。

当时我作梦也想不到,竟然会让加贺刑警找出真正的理由,所以,要如何处理今天的这个局面,我压根儿就没想过。

“看来是我输了。”我强作镇定,努力保持和缓的语调。加贺刑警应该也看出来了吧那只是虚张声势。

“你可以说了吗”加贺刑警问。

“好像不说也不行了。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你也会把刚刚讲的话当作事实,呈报给法庭吧”

“没错。”

“若是这样,请你尽量确保内容的真实性,这样我也比较释怀。”

“我自行推理总会有不正确的地方。”

“不,几乎没有,真了不起不过,要补充的地方倒有几个,此外还牵涉到名誉的问题。”

“事关老师的名誉吗”

“不,”我拼命地摇头,“是日高初美的名誉。”

好像懂了似地,加贺刑警点了点头,接着他向同行的刑警示意,要他开始准名录。

“请等一下”我说,“我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回答吗”

“什么意思”

“这个故事有点长,有些部分我得在脑中先整理一下,如果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难免有未能尽实表达的遗憾。”

“起诉书写好后,我们一定会让你过目的。”

“我知道,不过我也有我的坚持,我希望自白的时候,能用我自己的话来陈述。”

加贺刑警沉默了数秒后说道:“你想亲手写自白书”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这么做。”

“我知道了,这样我们也比较轻松,你需要多久时间”

“一整天就可以了。”

加贺刑警看了下手表,说道:“明天傍晚我们再来。”接着就起身走了。

这就是我写这份自白书的原委。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以提供他人阅读为目的写的长篇文章吧也就是说,这将是我最后的作品。思及至此,我告诉自己,一点都不可马虎,不过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充裕的时间去讲究词汇的修饰。

就像我一再跟加贺刑警说的,我和日高邦彦再度相逢于七年前。当时日高己经为正式作家,距离他获得某出版社的新人奖也己经过了两年。他出版了以得奖作品为主轴,结合其他短篇作品的单行本,另外还写了三部长篇小说。“令人期待的后走秀”――我记得当时人家是这么评价他的,不过,每当有出道不久的作家出书,出版社总是如此歌颂

因为我们是童年故友,所以打从他出道以来,我就一直留意他的事。我一边觉得他很厉害,一边嫉妒着他,这点我不否认。怎么说呢因为当时的我也以写作为终生职志。

事实上,我和日高从小就不断谈论这样的梦想。我们两个都喜欢阅读,如果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书,就会互相告诉对方,彼此交换欣赏。是他告诉我“福尔摩斯”和“鲁邦三世”的趣味,而我则推荐儒勒 凡尔纳给他。

日高常说:“像这样有趣的书,我也想写看看”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作家。这种话他就是能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虽然我不像他,总是理直气壮地大声嚷嚷,但却也说过那是我憧憬的职业。

这种情况之下,被他超越的我多少有点嫉妒,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吧相较于他的成功,我连作家的边都还沾不到。

不过,毕竟他是我的旧识,会想要帮他加油是无庸置疑的。况且,对我本身可言,这也许是个机会透过日高,说不定我能认识几个出版社的人。

有了这样的打算,我真的恨不得马上就去见他,不过,我料想到,就刚成名白而言,即使是童年挚友的鼓励也只是锦上添花,徒增腻烦感而己。所以我打算好好读过他的作品后,再去向他庆贺。

而在他的刺激下,我也总算开始认真创作。学生时代,我曾和几个朋友编过类似小报的东西,打那时开始,我就己经在写小说了。

我从多年酝酿的几个题材中选出一个有关烟火师傅的故事,开始写作。我老家壁住了一名烟火制造师傅,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我曾多次到他的工作室去玩,当时他大概七十几岁吧。听那位老伯讲有关烟火的事非常有趣,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于是我想到,如果把老伯讲的故事铺陈开来,不就是一本小说了吗平凡的男子因为一个偶然的机缘,投身于烟火的制作思及这样的情节,我开始着手写作。 圆火 ,是我为这部作品取的名字。

就这样经过了两年,我终于下定决心写信给日高。信里我告诉他,我己经读过他出道以来的所有作品,希望他多努力。我为他加油,同时也表明了希望能够见上一面。

没想到,很快就有回信了。不,说回信好像奇怪了点,事实上,是日高打电话我家里,我在信里也把自己的电话写了上去。

他十分念旧,仔细一想,打从国中毕业之后,我们就没好好聊过。

“我听我妈说,你成了野野口老师了有份安定的工作真好,我到现在都还交既没薪水又没奖金的日子,都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他说完后,似无心机地笑了。他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因为潜意识的优越感作祟,不过我并没有不愉快的德觉。

我们在电话里讲好下次见面的事,先到新宿的咖啡厅碰头,再去后面的中华餐馆用餐。当天我就穿着刚从学校下班回来的西装,而他则穿着夹克、牛仔裤。

“原来这就是自由业者的打扮啊”记得当时我有很特别的感触。

我们谈起过往,并聊起共同朋友的近况,之后话题就一直绕着日高的小说打转。在得知我真的读过他的所有作品后,日高显得非常惊讶。据他所说,就连跟他合作的编辑,也有半数以上连他的一本书都没读过,这真教我意外。

大部分的时候,他都很开心也很多话,不过,当我提到书籍的销售成绩时,他的表情却显得有些阴郁。

“光拿到杂志的新人奖,书是卖不好的,因为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它。同样是得奖,如果是著名奖项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我心想,就算己经实践梦想,成为真正的作家,还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辛苦啊。

后来我仔细一想,或许当时日高己在写作的路上碰到了瓶颈,意即所谓的低潮,而他迟迟找不到克服的方法当然,那时我并不知道这种情况。

我告诉他,事实上自己也正写着小说,梦想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真正的作家,于这点都向他坦白了

“有没有完成的作品”他问我。

“不,说来惭愧,我还在写第一本书,应该不久就可完成了。”

“那等你写好了再拿过来,我看一看,如果不错的话,就把你介绍给认识的编辑。”

“真的吗听你这么说,我写起来就更来劲了。

“我劝你还是别大费周章地去参加什么新人奖,那个靠的全是运气,如果一开始不合筛选者的胃口,初选阶段就会被刷下来,即使再好的作品也一样。”

“这我倒是听过。”

“是吧还是直接找编辑比较省事。”日高自信满满地说道。

“作品完成后,我会马上联络你。”之后我们就分手了。

有了具体的目标后,我写作的决心也不一样了。原本拖拖拉拉写了一年多才写到一半的故事,却在和日高见面后不到一个月就完成了。用稿纸来算,是好几百页的中篇小说。

我和日高联络,跟他说书己经写好,请他帮忙看。他要我把书快递到他家,于是我影印了一份,将它寄了出去。剩下来的就是静候他的回覆了,从那天起,我连在学校都无心工作。

不过,日高迟迟未和我联络,我心想他应该很忙,没打算马上打电话催他。不过,在我脑海的一角不禁揣测着,他会不会觉得那部作品很糟,而不知该怎么回答我这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里日益膨胀。

寄出稿子后己过了一个多月,我终于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他,他的回覆教我好生失望,他说他连看都还没看。

“不好意思最近正在处理一件很棘手的工作,所以抽不出时间。”听到他无说,我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没关系,反正我不急,你就先把你的事处理好吧。”我反倒鼓励起他来了。

“抱歉那本书刚寄来的时候,我就马上看了,不过只翻了开头的部分,好像是讲烟火师傅的故事”

“嗯。”

“你写的是住在神社隔壁的那个老爷爷吧”

日高似乎还记得那位烟火老师傅,我回答:“是的。”

“我觉得好怀念呢,想说要赶快把它读完,不过却没有办法。”

“你手头这份工作要忙到什么时候”

“我想大概还要一个月吧不管怎样,我读完了会马上和你联络。”

“嗯,拜托你了。”

我挂了电话,心想写书这份工作果然很辛苦。那时,我对日高根本毫无戒心。

之后又过了一个月,他依然没有半点消息。虽然我知道逼得太紧会造成对方的困扰,不过我迫不及待地想听到他对作品的感想,还是忍不住拨了电话。

“抱歉我还没看完。”他的回答又再次令我感到失望,“这次的工作拖得比较久,你可不可以再等一下下”

“那是无所谓啦”说老实话,要我再等下去是一种折磨,于是我说,“如果你很忙的话,可不可以介绍别人帮我看一下譬如说编辑什么的”

听我这么一说,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严峻:“那可不行我不想在连内容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硬把书塞给忙得要死的编辑。他们每天都有一大堆不成熟的稿子要处理,就算要介绍给人家好了,我也希望自己能先看过。如果你信不过我,我现在就可以把稿子退回给你。”

他这一番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很辛苦,想说有其他人可以帮忙就好了。”

“遗憾的是,这世上没有人会认真去读业余作家的小说。放心好了,我会负责把它读完的,我答应你。”

“是吗那就拜托你了。”我说完后就挂上电话

然而,不出所料,过了两个礼拜,他依然没有回覆。我抱着可能惹恼他的觉悟,再次打了电话过去。

“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不知为什么,他的口气显得有些冷淡,让我有点担心。

“你看完了吗”

“嗯,刚刚看完。”

那你为何不马上打电话给我我强忍住想要质问的冲动。

“你觉得怎样”我试着询问他对作品的感想。

“嗯,这个嘛 ”他停顿了数秒后说道,“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怎样你要不过来一趟我们好好谈谈。”

他的话让我困惑,我只是想知道作品有不有趣而己,真是急惊风遇到慢郎中。不过,他会特地把我叫去他家,说有事要跟我详谈,可见他己认真把书读过一遍了。

“我一定会去打扰的。”我有点紧张地答应了。

就这样,我上他家登门造访。那时我压根没有想到,这次的拜访会对我往后的人生产生多大的影响。

那时,他才刚买了现在这个家。虽然他对外宣称房子是靠他上班时存下的积蓄买的,不过想必他父亲留下的遗产也有颇大的贡献吧。听说日高的父亲是在两年前过世的。还好他后来成了畅销作家,否则这样的豪宅似乎与他不太相称呢。

我带了威士忌当作礼物,来到他住的地方。

日高以教练之姿迎接我,站在他身旁的就是初美。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那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看到初美的瞬间,我心中就起了某种感应,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然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所以讲正确一点,应该说是注定相遇的两人终于在某个时间点交会了。我一直盯着她的脸庞,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过,日高好像并未留意我的失神,他叫初美去泡咖啡,然后就领着我进入工作室里。

我本以为他会马上谈论有关作品的事,不过他迟迟未进入主题。他谈起最近发生的社会案件,一味询问我教师工作的情形,就连初美送来咖啡之后,他还继续扯着不相干的话题。

终于我忍不住问了:“对了,我那本小说怎样如果不好的话,希望你能老乡诉我。”

他总算收起嘻皮笑脸,告诉我他的想法:“我觉得不错,不过题目定得不是很恰当。”

“你的意思是 不是很坏,但也没有很好,是吗”

“嗯,老实讲,是这样没错,我感觉不出有任何吸引读者的特点。打个比方移说好了,就好像材料不错,但烹调的方法错了。

“具体来说,到底哪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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