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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之章 加贺恭一郎的独白-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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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逮捕野野口修后,己经过了整整四天。

所有与犯罪相关的事实,他都承认了。只有一样,他三缄其口,迟迟不肯回答一一有关他的犯罪动机。

为何他要杀害日高邦彦那是他自童年起就认识的好友,又是在工作上关照他的恩人,关于这点他怎么也不肯说。

“人是我杀的,动机根本不值一提。你就把它当作是我一时冲动的鲁莽行动就行了。”

面对检察官时,野野口也是这套说词。

不过,我多少猜得出来,这一切和冰之扉的原稿有关。

附带一提,那份稿子己经找到了。正如我所猜测的,它还储存在文字处理机白碟里。此外,被认为案发当天野野口带到日高家的磁片也在书桌的抽屉里,那张与日高家的电脑可以相容。

我一直以为,此次犯案并非预先计划好的,而整个侦查小组也是这样认为。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就来了:野野口那天为何刚好身上会带着冰之扉下回连载的磁片呢不,应该说,野野口为何事先写好原本该是日高工作内容的稿子呢

关于这点,我在逮捕野野口修之前,就己成立一个假设。我相信在这假设的延长线上,肯定能找到犯罪的真正动机。

剩下的只要让野野口亲口证实这个假设就好了,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关于身上为何会带有 冰之扉 原稿的磁片,他的说法是这样的:“那是我出于好玩写的。我想叫日高吓一跳,所以才带上了它。我跟他说,如果赶不及截稿时间,就把这个拿来用。当然,他没把我的话当真。”

不用我说,这套供词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不过,他却是一副信不信随你的态度。

于是,我们这些干员只好再次搜索野野口的屋子。之前那次,只查看了文字处理机的档案和书桌的抽屉,根本谈不上是搜索。

结果,我们点收了十八件重要的物证,可以证明我的假设确实成立。这其中包括厚厚的大学笔记八册,2hd 规格的磁片八张,与两大本装订成册的稿纸。

刑事组调查过后,发现这些全是小说。从大学笔记以及稿纸上的笔迹,可以确定 这些的确是野野口本人所写。

一开始,我们从某张磁片里,发现了不可置信的东西。不,就我个人而言,刀预料中的事。

磁片里是冰之扉的原稿。不过那不是这次的,而是之前已经在杂志发表无所有篇章。

我请聪明社的编辑山边先生帮我看那些稿子,他的看法如下:“这确实是冰之扉 至今为止连载过的部分。故事的情节虽然相同,却有好几个部分是我们手上的稿子所没有的,也有正好相反的情形。总之,两者在辞语的运用及文体的表现上确实有不少的差异。”

也就是说,同样的现象不仅出现在此次野野口利用作为不在场证明的原稿上,出现在这张磁碟片里。

于是我们收集起日高邦彦的所有作品,大家分配着阅读。附带一提,很多干员都苦笑着说,己经很久不曾像这样拚命读书了。

这份努力的成果,让我们发现惊人的事实。从野野口修的房里搜出的八本大笔记,里面共写了五部长篇小说,而其中的内容和日高邦彦至今发表的作品完全一样。书名和人物的名称或许稍有变动,形式或略有不同,但故事的演变、进展却如出一辙。

而其他的磁片里共包括了三部长篇、二十部短篇,所有的长篇都与日高的作品同,短篇则有十七部是相同的情形。至于那些凑不起来的短篇,则隶属于儿童文等范畴,以野野口修的名义发表。

而写在稿纸上的两篇短篇小说,则在日高的作品里找不到类似的。就稿纸的陈旧情形推断,那应该是很久以前写的,或许再往前探究,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

不管怎样,在非作者的住处发现这么多原稿己经很不合理了。更何况,这些内容虽不至于与己发表的作品完全一致,却仅有些许的差异,这一点也令人匪夷所思。那些写在大学笔记中的作品,甚至还有添注和订正的痕迹,看得出途中几经推敲催饰。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断言我的假设是正确的。

我的假设就是:野野口修该不会是日高邦彦的影子作家吧因为这种种奇妙的纠葛,诱发了此次的杀人案件

我在侦查室里针对这点询问过野野口修,结果他面不改色地否定了。

“不是。”

那么,那些笔记及磁片里的小说要做何解释面对这些问题,他只是闭着眼,一贯保持沉默。不管同座的资深检察官如何逼问,他就是不答。

然后,今天在侦讯途中发生了一件料想不到的事。

野野口修突然按住肚子,非常痛苦。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甚至还以为他偷藏毒药,服毒自尽了。

他马上被送到警察医院,躺在床上休息。

上司把我叫去,告诉我一件令人意外的事。

他说野野口修好像罹患了癌症。

在他病倒后的隔天,我前往野野口修住的医院。在探望他之前,我先去拜访主治医生。

医生说了,他的癌细胞己经转移到包裹内脏的腹膜,情况十分危急,应该尽早动手术。

我问他是复发吗结果医生回答“算是吧”。

我之所以这样问是有原因的。因为调查结果显示,野野口修也曾在两年前因为相同的病况,动刀切除掉部份的胃袋。因为手术的关系,他向学校请了几个月的长假不过,同事当中好像没人知道他因什么病请假,知道内情的只有校长一人而己。

奇怪的是,直到被逮捕以前,野野口修都没有去过医院。他应该会自觉身体不适才对――这是医生的看法。

动手术就会有救吗我试着进一步了解。

在我听来,情况似乎比想象的严重。

之后,我到病房探视野野口修――他住在单人套房。

“被逮捕的人不但没有被关进监狱,还住在这么好的地方快乐逍遥,让我觉得怪不好意思的。”野野口修扬起削瘦的脸,招呼着我。此人的容貌比起我先前所熟识的要老多了,只是因为时光的流逝吗我不禁再度忖想。

“觉得怎么样”

“嗯,也不能说有多好,不过对一个生病的人而言,这样算不错的了。”野野口修暗示他己经知道自己罹患癌症的事实。既然是复发,他会知道也没千好奇怪的。

见我沉默不语,他自己反倒先问起来:“对了,我什么时候会被起诉你们如果动作太慢,恐怕还没等到判决下来,我就翘辫子了。”

我听不出来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不过他肯定对死已有某种程度的觉悟,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吧。

“还不能起诉,因为资料尚未收集齐全。”

“为什么我己经认罪了,证据也有了。只要起诉,一定会被判有罪,这样刁好了吗放心,我绝对不会临要宣判才突然推翻自己的供词。”

“话不是这样说,我们还没查明犯罪的动机。”

“又提这个”

“只要老师一天不讲清楚,我们就会一直问下去。”

“根本没有什么动机不动机的。我不是跟你说过,这次犯罪全是因为一时冲动我冲动之下,一抓狂就把人杀了,就那么简单,没有特别的理由。”

“所以,我想听听你抓狂的原因,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生气的。”

“因为一点小事,应该说我觉得那是小事。说老实话,我自己也记不清楚当时怎会那么生气,大概是人家所谓的鬼上身吧所以,就算我想要说明也说不清楚,这是真的。”

“你觉得这种说法我会接受吗”

“你只能接受吧。”

我闭上嘴,盯住他的眼睛,结果他也毫不闪避地望着我,眼神充满自信。

“关于在老师屋里找到的笔记本和磁碟片,我想要再度请教您。”我试着改变话题,而野野口修则露出一副烦死了的表情。

“那个跟案情一点关系都没有,请你不要乱想。”

“如果真是这样,可否请你仔细说明那些到底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不过是笔记本,不过是磁碟片。”

“不过里面却是日高邦彦的小说。不,正确的说,应该说是酷似日高邦彦小说作品,简直就像是小说的草稿一样。”

听到我的话,他璞哧笑了出来:“所以我是日高背后的捉刀人荒谬你想太多了。”

“不过,这样想有它的道理。”

“让我告诉你一个更合理的答案吧那是一种学习。想要成为作家的人,各有其独特的学习方法。像我,就是藉由抄写日高的作品,以习得他的写作风格和表现手法。这并非什么特别的事,很多尚未成熟的作家都是这么做的。”

他的解释并未让我感到意外,因为日高邦彦的责任编辑也曾做过相同的推论。不过,那位编辑说了,这其中还是有三点值得商榷。其一,发现的原稿和日高邦彦的作品并非完全相同,两者之间有些微的差异。其二,就算是一种学习好了,如此大量抄写别人的作品是不正常的。其三,日高邦彦虽然是畅销作家,但模仿他的文章并不代表就能让自己写得更好。

于是我提出这三点,试着质问野野口修,看他做何解释。没想到他连眼睛都不眨,马上回答了我:“关于这些,我可以合乎逻辑地全部回答你。事实上,一开始我只是单纯地抄写而己,可是渐渐地我觉得光这样做是不够的。于是当我想到换成自己会怎么写、会怎么表现的时候,我就试着把它写下来。这样你懂吗我一边以日高文章为范本,一边尝试创作更好的东西,这才是我学习的目的。至于大量抄写的作题,那只是代表我学习了很久。我单身,回家后也没事可做,所以大可投注所有心力在写作的练习上。最后,日高的文章好或不好,这是见仁见智的问题。我倒是很欣赏他的文笔,或许其中没什么深奥的技巧,却是简洁易懂的好文章。

野野口修的这套说辞,确实有其道理。可是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他为什么不早讲清楚,我脑中浮起了这样的疑惑。生病卧床以前,他一直三缄其口。莫非一直要等到他住进医院,不再接受侦讯,才有空档想出这样的藉口这是我的推理,不过,这会儿要证实这个已经十分困难。

不得己,我只好提出新发现的证据。那是在野野口修的抽屉里找到的几张便长,上面潦草写着类似故事大纲的东西。从出场人物的姓名来看,我知道那与日高邦崖在连载的冰之扉有关。不过,大纲写的并非先前己经发表过的内容,怎么看,像是冰之扉的后续发展。

“你为何要写冰之扉的后续发展你可以对此提出说明吗”

我问野野口修,结果他回答:“那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练习。只要是读者,不管是谁都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去揣想未来的剧情吧而我只是稍微积极一点,把它具体化而己,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不是己经辞去教职,往专业作家的路途迈进了吗有必要再做这样的练习甚至牺牲自己的写作时间”

“请你不要出言讽刺,我还称不上是专业作家,技巧更有待磨练。何况因为科没有工作进来,所以我时间特多。”

野野口修的话依然无法说服我。或许是我的表情泄漏了这种想法,他看着我红说道:“你好像硬要把我当作日高的捉刀人,真是太抬举我了。我根本没有那种本事,相反地,听你这么说,我心里还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该有多好。so那些作品全是我写的,真正的作者是野野口修可是很遗憾,那不是我写的。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会觉得难以理解。”

“根本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你只是推测偏了,才会导出奇怪的结论,你想太复杂了。”

“我不这么觉得。”

“拜托你就这么想吧。我希望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们能尽早对我起诉。要用什么动机我都无所谓,报告书上你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吧。”野野口修一副己经豁出去的样子。

走出病房后,我将刚才的对谈反当了一番。我左思右想,总觉得他的供词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不过,就像他所说的,我的推理确实也不够周全。

如果他真是日高邦彦的背后代笔,有什么理由让他非得这么做呢

是因为日高邦彦己是畅销作家,相较于一个新人,用他的名义出书会卖得比较好吗不过,日高还没走红之前的作品应该也是野野口修写的,如果真是这样,他把它拿来当作自己的处女作发表不是也很好吗

因为他同时担任教职,所以想尽量不要公开自己的身分吗不,那就太奇怪了。 就我所知,没有老师是因为以作家为副业,而在学校混不下去的。况且,如果要野野口修二选一的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教师这个饭碗。

还有,就像他自己讲的,如果他真是影子作家,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他干嘛还要否认对他而言,日高邦彦的影子作家”的头衔肯定是光荣的。

这么说来,野野口修真的不是日高邦彦的捉刀人吗而在他屋里找到的笔记不片,就像他自己所供称的,没有多余的意义

不可能,我敢断定。

对于野野口修这号人物,我多少有些认识。根据我的了解,他的自尊心非常强,对自己也很有自信。说他为了想成为作家而去抄写谁的作品当作练习,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回到总部后,我把和野野口修的对话呈报给上司。迫田警部从头到尾都苦着一脸,听取我的报告。

“野野口为何要隐瞒他的杀人动机”听完报告后,上司问我。

“我不知道。连犯罪事实都承认了,却迟迟不肯说出杀人动机,我想这其中必定藏有天大的秘密。”

“你还是认为那和日高的小说有关吗”

“我个人是这么认为。”

“你说野野口修是真正的作者,不过他本人并不承认啊。”

很明显地,警部不愿再为这个案子多花时间。事实上,部分媒体不知从哪得头息,己经找上搜查小组,询问野野口修替日高邦彦捉刀的可能。当然,警方会尽量避免做出明确的回应。不过,也许最快明天一早就会看到报纸批露这项消息。如果真是那样,打来询问的电话定然教人应接不暇。

“他说是因为两人吵架,一时抓狂就把对方杀了,可是如果连吵架的内容都查不清楚的话,我们是无法结案的。我甚至想,他不肯说出真正的动机也就算了,可否主他发挥作家的长才,给个适当说辞不过,要是在开庭时被法官揪出语病,也够呛了。”

“我想因为吵架而冲动杀死对方的供词并不可信。野野口修是离开日高邦彦白后,才又绕过庭院,从工作室的窗口侵入,可见在那时他己有了杀人意图。恐怕在这之前,他和日高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致使他萌生具体的杀机”

“那,之前他们谈了些什么”

“野野口修的笔记里,只写了些无关痛痒的对话,不过我想他们谈的应该和澳的写作活动有关。”

日高邦彦就要搬去加拿大了,如果野野口修真是他的背后捉刀人,那么关于日后的工作,肯定有很多问题急待克服。或许在商量今后如何配合的当口,野野口修这边起了不满

“也就是说,他们谈的是继续担任影子作家的条件”

“或许吧。”

有关野野口修的银行账户,我们己经全面清查过了。直截了当地说,看不出日高邦彦有定期汇钱给他的迹象。然而,这个案子若能单纯以金钱收受来作衡量的话,就好办了。

“看来还是再调查一下日高和野野口的过去好了。”警部做出结论,我也表示同。

这天,我和另一位刑警,一起去拜访日高理惠。她没留在丈夫被杀害的家里,回位于三鹰的娘家。自从野野口修被逮捕以来,这是警方与她的初次会面。上司那边己经用电话和她谈过逮捕野野口修的经过,不过,关于捉刀代写的事,她应该还不知情,要是接到媒体的追问电话,她必定是一头雾水。而我可以想像,她本人恐怕也有一堆问题想问我们。

我把事发的整个经过再对她简单地说明一遍,然后提到从野野口修房里找出的小说原稿,她果然是一副被吓坏的样子。

我试着问她,关于野野口持有的原稿和日高邦彦的小说内容酷似,她有什么想法。

她回答,她一点都不知道。

“说外子从谁那里盗取小说的创意,或是以他人的作品为踏板,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因为他为了酝酿一本小说,总是绞尽脑汁、万分辛苦,更别说是请人捉刀干了 这我怎样都无法相信。”

日高理惠的语气虽然平静,眼底却己浮现怒意。

不过,对于她的说法,我无法照单全收。她和日高邦彦结婚才一个月而己,又他的一切,很难说全盘了解吧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想法,日高理惠继续说道:“如果你以为我们结婚的时间很短、相识不深,那就错了,我也曾是外子书籍的责任编辑。”

关于这点,我们也确认过了。她曾经在某出版社工作,好像就是因为这样而结识了日高邦彦。

“当时我们两人曾为了下部作品,经历了艰辛的讨论。虽然最后我负责编辑出的日长篇小说只有一本,可是如果没有我们的讨论,那部作品根本不会产生。所以和野野口先生相关什么的,简直是无稽之谈。”

“那部作品叫什么名字”

“叫荧火虫 ,去年出版的。”

我没读过那本小说,于是询问伺行豹刑警对它是否有所了解。关于日高邦彦白说,很多刑警都想办法翻了一遍。

那位刑警的回答很清楚,且意味深长。他说野野口修的笔记及磁片里,正好之与 荧火虫 内容相符的稿子。

事实上,类似的作品还有很多。它们的共同特征是,皆为日高邦彦出道三年户作品。而在此之后的作品,也有将近一半在野野口的屋子里找不到相符的原稿。科我的判断,日高邦彦一方面请野野口修当捉刀人,一方面自己也从事创作吧。所以,就算有像日高理惠讲的“没有我们的讨论就不会产生”的作品,也不足为奇。

我将问题的内容稍作改变,问她是否知道野野口修杀害日高邦彦的动机。

“关于这点,我一直在想,不过真的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实说,至今我还是无法相信那个人就是凶手,因为他跟我们是那么的亲密,我从没看过他俩打架或是吵架。我依旧以为,肯定是哪里弄错了。”

从她的表情感觉不出她是在演戏。

告辞的时候,日高理惠送了我一本书。灰色的封面穆糁着金粉,是 荧火虫 的单行本。或许她送我书,是希望我读过后别再怀疑日高的实力

当天晚上,我开始读那本书。话说回来,之前我问野野口修在日高邦彦的著召里,是否有推理小说之类的作品时,他提到的就是这本。我不知道其中是否有特另用意,不过再进一步思考,或许是他特地举一本与自己无关的作品。

荧火虫 描写的是一个老男人和他年轻妻子的故事。男的是位画家,妻子妮他的模特儿。画家一直怀疑妻子对他不忠,就这点来看,与一般通俗小说写的并员致。不过,事实上那位妻子是位双重人格患者,而自从画家得知这点之后,整个居急转直下。妻子的其中一个分身有位年轻情人,两人正计划要谋杀画家。不过,另外一个分身却对画家忠实,且打从心底爱他。画家考虑着是否该将妻子送进医院治丈就在此时,书桌上放了这么一张便条:

“会被精神医师杀死的是她,还是我 ”

也就是说,治疗过后,并不能保证被留下的是爱着画家的那个分身。不用说张便条是恶魔妻子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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