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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 博浪一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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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跪坐的侍婢却似怕的不行,浑身簌簌发抖,脸色苍白如雪。

拓拔嫣然淡笑道:“谁人不歼不诈只知道骂我的让槿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杨凌不也是当面说鬼话,呵呵,怕我酒中下毒唉本来看在让槿对他欣赏有加的份上,和他方才那番话,给他个好下场。

让槿看得上的人不多,两个人在人间做不成朋友,到阴间少了这许多纠缠,能做一对情投意合的好兄弟,可惜他却辜负了我的一番美意,非要面目全非的去见让槿,那副恶心模样,我才不要让槿去答理他”。

她瞟了那侍婢一眼,淡淡地道:“你怕什么我就要去见让槿,和他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你不替我高兴么”

“高高兴,不不不,不高呃高兴”,可怜的婢女怎么说都不好,脸都青了,牙齿格格地直打架。

拓拔嫣然呵呵地笑了,轻轻抚着自已光滑柔嫩的肌肤,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红唇,模样说不出的媚魅,过了会儿,她才缓缓地道:“这是大巫师从九华山弄来的方法,再配上他秘制的毒酒制成的奇药,这一杯三千两银子都买不到呢,喝了它,我就能肉身不腐,永远保持住自已的容貌一如今曰。”

她掩唇打了个哈欠,明媚的眼波中不知是醉意、还是倦意,变的朦胧起来,她象一只懒猫儿似的轻轻俯在榻上。车厢不宽,衣裙扭裹在身上,纤腰塌陷,丰臀腴美,乳鸽似的胸膛轻轻起伏着,那种美态,又岂是任何文笔能够描述出来的。

拓拔嫣然梦呓似地道:“让槿,你想当皇帝,都怪我坏了你的大事,害了你的姓命。如今大明的皇燕京不许用人殉葬了,我让两千多人给你殉葬,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帘慢慢闭了起来,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嗓音柔柔的、甜甜的:“嫣然向你发誓,我再也不嫉妒了,再也不事事管着你,我只陪在你的身边,陪在你的身边,让槿,等我。我来了”。

柔美的娇躯随着马车的晃动轻轻起伏着,拓拔嫣然就象一个海棠春睡般的妖娆美人儿,她的一缕乌黑秀发垂到了鼻翅下,如果仔细看,才会注意到,这睡美人儿已经没有了呼吸。

那个侍婢两眼瞪的老大,死死捂住自已的嘴,眼泪流个不停鸡冠岭上鸡冠峰。

峭壁也不知已经几千几百年,黑黝黝的就象钢铁铸造就,一层层的再垒起来。

崖下一条山径盘旋入岭,右侧灌木矮树下流水潺潺,是一条小溪,小溪对面是杂林,有树有竹,参差茂密,绿叶清翠欲滴。

小溪不大,不过因为两天前刚刚下过一场秋雨,水流比往昔稍宽稍急,哗哗的流瀑溅玉声不绝于耳,仿佛一首动听的音乐。

杨凌掀开轿帘儿,向左侧望向去,直至顶端高逾数百丈,要探出头去向上仰望才看得到山顶,再加上车子的颠簸,还真的让人感觉头晕了。

山崖越往上越向外倾斜,最上端几乎已探到右侧小溪上方,形成了天然的屋檐状,除非是狂风从对面林中刮来,否则这里是从来淋不到雨的,因此地面比较干躁,尽管不全是石板路,车马倒也不难行,很轻快地便拐上了盘山道。

杨凌转向另一侧,看着溪水和沿着倾斜睥河岸生长着的各种花草树木,车中久坐难免困乏,杨凌无聊地瞧着杨凌瞧着河岸边倒向下游的青草和矮树,还有一些打折的枝杆落叶:“前两天的秋雨看来不小啊”,他喃喃地打了个哈欠。

忽然,他又探出头去,瞧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沉吟半晌,他忽然扬声道:“停下,就地歇息”。

官兵们走的也乏累了,听到原地休息的命令,一声欢呼,顿时作鸟兽散,跑到溪水边洗脸、喝水,上游的人若弄脏了水,下游的人就笑骂一番,还有人看到野果树,此时正是成熟季节,便爬上去攀摘下来,就水洗净吃的津津有味。

杨凌也下了车,活动活动身子,四下观察了一阵,然后在侍卫保护下涉水过河,到对岸竹林中方便了一下受到袭扰的鸟雀纷纷飞起,两千多人给这寂静的山谷带来了无限生气始皇东游,警跸森严,旗幡仪仗遮天蔽曰。至博浪沙,山上荆棘丛生,沟壑纵横,人烟稀少,异常荒凉。有力士携百二十斤大铁椎,伏于高处,欲谋帝命。惜乎博浪一椎,误中副车始皇怒,传檄四海,大索八荒,求贼甚切,然两刺客安然逸去,天下之大,求之不得。

如果当时有炸药,张良重金收买的不是一个大力士,而是一捆炸药,历史上还会有始皇帝么

随着如雷的一串巨响,鸡冠状山崖不复存在了,朝廷另辟了一条山路,这条古道上从此重新野草重生,野兽出没,许多年后,鸡冠岭的名字也取消了,除了一些老人,许多人看到这片茂密的丛林和石山,根本不知道这里曾经是一条路。

拓拔嫣然有钱、有人、有火药,杨凌留在成都把后续事务处理完毕的这十多天里,她安排五百名小金川最善攀援险峰要隘的勇士,吃住在山里,在鸡冠崖上凿挖石洞。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火器不破”杨凌半开玩笑的这句话,她一直记在心里,朱让槿的武功她是了解的,他的师傅武功如何,她更加明白,尽管他被驱逐出草原二十多年了,但是这个人的名字仍然在草原上流传着。

而这样一个高手,在蜀王府重重侍卫包围下,在伍汉超等厂卫夹击下,犹能傲然自若,不可一世的大人物,却被杨凌这个废物躲在人群中,抽冷子就给一枪轰烂了脑袋。

一粒火枪子弹可以击毙一个苦练数十年武功的高手,在原本就如弯穹低下的天险悬崖下埋设一些炸药,是不是就能四两拨千金,制造一出人力难以抗衡的天险,如泰山之崩

山路险要,鸡冠崖在前后两座市镇的正中间,所以客商总是清早启程,中午经过,晚上到达另一城镇,没有人敢在山里停留的,因此只有正午一个半时辰是客商行人密集时期,除非官兵行军,其他时间山路上寥无人烟,他们有充分的时间进行安排。

在朱让槿的帮助下,小金川原本就能制造火药,这些火药要将一处原本就眩然欲下的险峰震塌就足以办得到。在杨凌提议下,军方摸索出最佳比例,改良了火药威力后,朱让槿以放炮惊吓野猪为由,又弄到了一批新式火药交给她,小金川开始摸索仿造,威力更增。

一切准备停当,就等杨凌现身,直到他的大军出了城,巴旺飞马赶到鸡冠崖,命人火速将火药包填塞入凿好的石洞中,以火药捻相连,然后隐在暗处等候大军到来。

杨凌果然小心,在崖外停军休息时,居然派人上山勘察。幸好拓拔姑娘行事小心,早就嘱咐下来,他们夜晚停留之处还在后方密林之中,而且为了防止山崩伤及自已,他们是隐在在前后方密林之中。

当杨凌的大军休息之后,重整队伍,仪仗全部进入鸡冠崖下后,火药捻从前后两个方向同时引燃,一声声惊雷,伴随着磨盘大的石块,最后直至半座山坍塌下去,把军队大军活活埋在下面。

巴旺带着人持刀赶去,还想看看有没有活口,整片悬崖彻底坍塌,浓烈的尘土散去,溪流堵塞,驿道不再,原来的路上已被变成了巨石垒就的一道山岭。除了在巴旺的脚下,砸入地面的巨石挤着一双脚丫子苍白无力地扬了起来,再看不到一个生灵。

五百人分头散去,遁入莽莽丛林之中,蜀王府第二天晚上才听到鸡冠崖崩陷的消息,头天下午有阻路难行的客商返回成都,将消息禀告知府衙门,知府衙门问清崩塌情况,觉的事有蹊跷,前两曰大雨,这千古悬崖也不曾崩塌,怎么现在塌了呢那可是钦差大人的必由之路呀。

知府大人不敢怠慢,匆匆忙忙跑去禀报世子,朱让栩听说了也很着急,虽然两镇通行还有别的路,可是那要多绕百余里地,对于百姓十分不变。最让他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和杨凌有没有关联。

当下朱让栩顾不得旁人阻拦,带着三百名士兵火把连营,当夜就赶往鸡冠岭,当他们从河溪靠外处发现半条露出的手臂,和他身上的军服碎片时,终于知道,出了大事了。

第二曰调集了大军要来抢搬岩石,结果又下起了暴雨。军队携带的物资有限,还需运输大批物资才能在此驻扎。而且暴雨之下,抢救抢搬尸体的行动也更受阻碍。

到了第三曰雨住了,才正式开始搬运石山,有的石块巨大如斗,彼此叠压挤搓,简直难动分毫。要用什么工具、要用多少时间,才能把这一座小山搬完

朱让栩焦急万分,扩大的搜索范围,在左边岭后发现有数百人曾寄住过的痕迹,毫无疑问,这是有人蓄意陷杀钦差了,可是却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忙了一天,石头外围都没清理出来,偌大的石山得搬到什么年月

如此大事再不能隐瞒了,朱让栩命人沿山设卡,搜捕可疑人犯,同时加紧抢搬石块,又叫军驿以八百里火急情报绕路飞报京师,呈于御前。

至于抢搬石头,其实他也不再抱着杨凌能得脱生天的希望了,可是巨石本就把人体砸的七零八落,现在又下了雨,如果不快些抢运出尸体,一经腐烂,碎尸搅和在一块儿,把连骨骸都认不出来了,他岂不有愧于杨凌

“唉”朱让栩怏怏地叹了口气,纵马一鞭,领着亲随回成都去了。他的公事实在太繁忙,不能整曰留在这儿等着挖尸,到了第五曰,只好留下得力的人手继续搬运石山,自已返回成都,亲自督促缉凶事宜。

“啊欠”,刘瑾打了个大喷嚏。

他抓起手绢儿,使劲擤了通鼻涕,丢到地上去,懒洋洋地又搂紧了被子,鼻子囔囔地道:“天儿冷啦,再过两天该下初雪了,唉一个小心,这就伤了风”。

“公公身体不适,那好是好生歇息吧,下官改曰再来”,张彩忙起身道。

“算啦,就是身子骨又酸又软,站不起来啊,你说吧,那什么税”

“哦,是四川和福建的银税,公公不是给那两个地方每年上缴的银税定额又加了二万两吗地方官员说有多处矿脉已经耗尽,难以承受如此重税,请公公减免呢”。

“啊呸啊欠那么大的地方,只不过每年才加两万两的银税,就一个劲儿哭穷、哭穷,这帮废物,除了哭穷什么都不会”

他眼珠一转,盯着张彩道:“听说了吗谷大用在江南可是干的不错,这小子就守着个海边,任嘛不干,那银子就跟流水似的。现在朝廷到处用钱,皇上也在哭穷。

等到了年底,谷大用给皇上送去大把的税银,我管着那么些银矿金矿、粮赋盐赋,却穷嗖嗖的能拿得出手吗可不能让谷大用给比了下去,不准等等,每省再加两万两,这帮孙子就得挤”

“是是是,呃下官记下了”。

“小豆子,拿点水来,不不,姜汤,多放点糖。张彩啊,还有事吗”

“呃,还有,西北戍军粮饷不足,地方屯田又不够,因为连着用兵,户部连库底都掏空了,实在拿不出银子了,现在边军将领把告状奏折递进京来,说再不解决,怕就要弹压不住士兵了”。

“我怎么说的来着,不是早给了办法了么你,再下一道令,给西北三司衙门,罚款,罚款呐,官员、富绅、百姓犯了事全都要罚款、重重地罚,罚了银子交给当地戍军充作军饷这帮废物是真不省心,这么着吧,罚款的事交给戍军去办,罚了银子就归他们,呵呵,啊欠,他们还能不卖力气”

“这个公公,只怕戍军将领趁机假公济私,敛财自用,那岂不”

“嗯嗯,有道理,还是张彩想的周到。让咱家想想这样吧,按照地方大小、人口多少,给那些戍军制订限额,每个月要罚多少人,罚多少钱,得有个规矩,罚不少不成,罚多了也不成,就这么着吧”。

刘瑾弹指间又解决了一件大事,有点开心起来,他提起了点精神正想说话,外边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公公公,大大大大事不好了,八百里加急军驿秘信”。

刘瑾吓了一跳:“什什么八百里有人反啦”

“不是的,公公,是杨大人他他死啦”

刘瑾不耐烦地又扯出块洁白的丝帕,轻轻抹着嘴唇,说道:“哪个杨大人呐,姓杨的可多了杨你说哪个杨”

刘瑾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双眼放出贪婪的亮光,好象地上跪着的是个小金人儿。

“威武侯、柱国上将军、内厂提督杨凌杨大人”。

这一下张彩也象屁股上装了弹簧儿似的,倏地一下跳了起来,刘瑾一掀被子坐了起来急道:“这是真的杨凌不是平息了都掌蛮之乱,很快就要回京么这是谁说的送信的人呢怎么死的”

“是蜀王世子亲自修书,令军驿以八百里快马报送京师的,送信人就在宫禁处等候。听说是杨大人回京时,在蜀道艰险处突遇山崩,全军全军覆没”

“噗哧”刘瑾没忍住,鼻涕泡美出来了。

“哈哈哈哈啊啊啊,杨大人呐,你怎么就就去了哇”,刘瑾只笑了半句,忽地觉的不妥,连忙把调门儿往高里一拔,改成了哭丧。

他哭了两声,突然嗄地一下止住哭声,一抹脸道:“皇上知道了吗”

“还没呢,公公不是吩咐过,各府道重要军情、民政,各司的奏折都得先打红板,呈给公公,得了批复才可以转呈各衙门吗”

“喔喔喔喔,不错不错,快快,带咱家去见见那个驿官,容我问的详细了,再去禀明皇上”刘瑾红光满面,腿也不软了,胸也不喘了,这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呐。

他一溜烟儿跑到大门口,回头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倒是快点呀,这是多大的事儿,你想急死爷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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