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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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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江琬梳洗穿戴整齐之后, 就在院里支了张椅子, 坐在上面发呆。

冬季里, 阳光惨惨淡淡的,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枯了,又十分的冷,既不是合适在院子里乘凉的季节,更不是合适在院子里发呆的时辰。

可她却急需这冷风让自己静一静。

因为今晨醒来,她终于想起来被自己忽略的那件重要的事情。

记得几日之前,表姑娘苏琴柔来找她麻烦的时候, 见到那幅三姑娘的画像,曾经对她说过那是三姑娘“表哥”亲手所绘。

她当时一听见表哥就厌烦, 根本未去多想。

可自从昨天小郡王料理了赵清荣之后, 她心中没了障碍,脑袋也清楚了许多这脑袋一清楚, 就发现三姑娘的表哥与自己那丧尽天良的表哥只怕有些不同。

单从那画像上来说, 被画的三姑娘不难从眼神中看出信任与喜悦,而作画的表哥,何尝不是一丝一缕婉转描绘画工细腻下笔传神,画得格外认真

认真即是有情,苏姑娘暗指他们不清白的话并不可信,所以究竟是什么情还不好说。

但不管什么情总都算情分吧。

这么多天了, 这位表哥却从没入府来探过她这个“三姑娘”, 连句话也不曾有

林江琬在大冷的天里, 手心一阵阵冒汗,简直不知自己现在是该期待小郡王把人找到,还是期望他找不到了。

再怎么说他们二人也是婚约在身,就算小郡王再不稀罕这婚事,按他那性子,若是知道三姑娘比他还不稀罕这婚事

接下来会怎样,她想都不敢想。

这世上有些事确实不能想,因为想什么来什么。

林江琬也不知自己的猜测对不对,正闭目头疼,忽觉一道高大的身影将她唯一一点光线也笼住了,睁眼抬头一看,红衣银甲,还能是谁

“郡见过郡王。”她赶紧从椅子上起身行礼,一边又去看院子里的下人,起身的时候,斗篷上的大兜帽随着她起身而滑落,她慌张地用手又拉上来,掩了半张脸,慌慌张张做贼似的。

“别看了,都支走了。”他的声音从脑袋顶传来,“令尊要为本王设宴接风,本王多点了几个菜,府上便忙不过来了。”

没下人看见就好,要不又多一重解释,林江琬先是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就又防备起来:“郡王此来是要”

陆承霆微微抬手,打断了她。

他原本是打算吩咐下人喊她过去问话,但他身边人太多,怕她见了许娘子和其他亲卫反而放不开。

不怕麻烦大老远屈尊降贵从韶鸣院过来,又支走了她身边的下人,自然不是打算在院子里站着说话的。

林江琬只得侧身谦让出一条路,跟在他身后往屋里走连侯府众人都在他翻手覆手的掌控之间,她还有什么可挣扎的

陆承霆毫不见外,一手顺便帮她把留在院里的椅子拎进去,也不顾及这是姑娘闺房,大马金刀在主位上坐了,又把手上那条可躺可坐的敞椅摆在自己身边,用下巴指指:“坐下说话。”

林江琬尽量忽略他恩赐一般的语气,目光悄悄测了测两人的距离,不远不近,跟昨天在马车上一样。

站着总不是办法,她有些贪恋地看了看离他最远的椅子,最后还是在他身边坐下。

陆承霆这才四下环视了一圈。

不得不说,屈尊降贵有屈尊降贵的好处,一进院子,就见她裹着件素色斗篷,冷风里如松如竹般坐着,头上未见装饰,脸上也未施脂粉,让人一看便觉得仿佛又回到了沙鸥坞那夜见她的模样,格外舒服。

现下进了屋,旁的也罢了,她那医药箱子在桌上搁着,更有一种她是她,而不是旁人的感觉。

“你这样穿着,不怕被人认出了”他难得对无用的事感兴趣。

林江琬防他如防洪水猛兽,不管是什么问题都答得格外紧张:“出了院子自然是不敢的,郡王放心,既然答应了与郡王的条件,就不会出差。”

至少不会故意出差。

这样严丝合缝的回答,顿时将陆承霆心头那丝叙旧的兴致扫了。

“本王履行承诺,将三姑娘找到了,你是打算先去看看她,还是先给本王解惑”

真找到了

她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神色,不但瞧不出一点得意,反而带着十足的不高兴。

莫非真被她猜对了,三姑娘不但平安无事,而且还跟表哥在一起,说不定被他找到的时候,正吟诗作画十分快活。

这样想着,便难免对陆承霆生出了点同情。

“要不我先为郡王解释药方吧。”她心中当然更愿意先去见三姑娘,但是看他这样也挺不容易的。

陆承霆顿时气结。

找她是为了药方没错,但按理说她应该百般推诿才是,推诿不过,再提一提找三姑娘的事情当做条件,这才是她。

今天听说找到了三姑娘,反而不急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方才我来时,你坐在院子里,想什么呢”

林江琬从没遇上过这么难缠的人,一句话就像掏进她心里似的,差点就挖到她隐藏的秘密。

她在想三姑娘是不是被别人先救走了,又或者这本身就是三姑娘计划好的,苏琴柔,陆承霆,都只是她的借口,她与那表哥才是真正的同谋。

她这般想,当然不告诉他实话,便胡诌了一句:“我在想我该如何为郡王解惑,才能不负所托。”

陆承霆茶水刚送到嘴边,庆幸自己没喝。

这话太假,而且她看他的眼神还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同情

自己都朝不保夕了,居然敢同情他

还用说么,定然是也知晓了三姑娘的事。

他受不得这种窝囊气,正好也想见见那位害人不浅的三姑娘,起身就朝外走:“先带你去见人,也省了你那些猥琐心思。”

林江琬求之不得啊。

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尽心尽力不就为了这一刻当下赶紧收拾了情绪,打起精神整整衣服跟上,一时连猥琐这词扣在头上也不分辨。

出了双筝院,一路上也没遇见什么人,大约是他真的下了狠心点菜,侯府又从没伺候过这么难伺候的主,所有下人都凭空消失了一般,也不知忙成什么样。

陆承霆走得飞快,他人高腿长,按他的想法,走不多远就能把林江琬甩掉。

可他走到二门马车处,回头一看,林江琬就粘在他背后。

见他回头,她朱唇半启,微微喘息,还不忘指着马车冲着他笑:“郡王先请。”

陆承霆还是第一次得她这种轻松灿烂的笑容,脑海中却还是浮现出“猥琐”二字。

他黑着脸钻进马车里,闭眼养气,再不跟她说一个字。

这回驾车的人仍然脸生,林江琬却一点没顾忌,几乎是跳了上去,在他身边找好位置,稳稳坐好。本想与他说话,见他闭口不言,也学他的样子,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一路驶出侯府,林江琬本以为是很远的地方,谁知只觉转了两圈一眨眼的功夫,便在一条小巷子里停下了。

下车疑惑地四处看看,看见了站在路口的长风。

她连忙迎上去:“他们在哪里呢”

长风没有说话,眼神先是看向了陆承霆。

林江琬还在往前走,她已经看见前面有个后门了,应该是从那里进去吧。

可谁知她走了两步,身后两个大男人说了几句话,却都站住脚你看我我看你,不走了,俨然一副要反悔的架势。

林江琬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难不成之前的话都是骗人的

她尤不敢相信,一脸期待望着陆承霆:“郡王爷若是不便,请告知地点,我自己去也可。”

陆承霆被她看得受不住,转脸看向别处,顺便伸手把长风推到她面前。

长风深吸了一口气:“三姑娘跑了”

林江琬瞬间瞪着陆承霆,那目光里的怀疑十分:是跑了,还是被你们怎么样了堂堂八尺男儿竟然这样不守信,她这个做贼的都不怕与正主见面,他们居然用这种不入流的借口来骗她

陆承霆也是刚得知的这个消息,之前还嫌她猥琐,此时被她正义凛然的目光逼得节节败退,直皱着眉头给长风使眼色,让他从头到尾去细说一遍。

长风被推在前面,不得已,只能在林江琬的逼视下将经过说了。

亲卫们寻到这院子并没花费多大力气先是沿着沙欧江附近水域上的船家打探,打听到几日之前有条江船一直停在侯府内湖与沙欧江相连之处。

起初其他船家还以为那里有鱼,便也凑热闹去瞧过,结果只是瞧见一个清秀少年在船上读书,又像是在等什么人。

而后有一天,那船不见了,紧接着便是侯府挖了内湖,一路从里面找出来,说是有人投湖自尽。

他一听便知有异,四下打听那少年公子的住处,倒也不难寻,亲卫的本事,不出一个时辰便摸将上门。

之后就见到一个斯文少年,与一个和林江琬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两人就住在离侯府不远的地方,同屋起居分床而眠,看上去关系十分不错。

不用说,那当然是三姑娘无疑。

林江琬急了:“然后呢”

“然后属下就回来复命了,”长风比林江琬还抓狂,“然后今早再去,人就不见了,连屋子都空了。”

陆承霆听完这句,心中把那三姑娘和少年已经骂了不知多少遍。

原本找到她,自己的承诺就算尽了,接下来想怎么使唤林江琬就怎么使唤林江琬,想到能带着她验伤验毒分辨药方,公事公办也可,不开心还能踩上一踩,公器私用也可,何其爽快。

但是现在,成了个什么局面

成了他拿这等小事骗了人家姑娘,让人家乌眼鸡似的杵在他面前盯着他

他几乎要怀疑“三姑娘”就是个咒语,谁顶上这个名头,谁就吃了熊心豹子胆,一个赛一个的胆大。

可恨归恨,现在暴躁狂怒都于事无补,欠的承诺一时还真不知拿什么去还。

林江琬提出要去三姑娘住的地方看一看。

长风已经看过那屋子,当真是什么都没留下,原本是没这个必要了,但谁让他们有些理亏,她非要看,也就只好让她看。

他将林江琬和郡王引进去,空荡荡的屋子果真只剩下大件家什。

林江琬望着空屋,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顺手摸了摸桌子。

指尖一尘不染,长风没骗她,这确实是才住过人的。

她不甘心,又去抠桌上的妆奁。

女子的小物件都爱放在这里头,但走的时候也定然不会落下,她所以伸手去翻,其实只是本能,并未真想能找出点痕迹来。

谁知刚拉开第一个小屉,一张花笺就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屋子里三个人都愣了,包括林江琬自己。

她一时又惊喜又郁闷,惊喜的是这确实是三姑娘的举动没错,之前在侯府,她也是从妆奁这个位置抠出来一张三姑娘鬼画符一般的花笺,她当时还照着练字来着。

郁闷的自然就是自己晚来一步,没能跟她见上一面。

“看看上面写的什么”陆承霆走近两步站在她身后。

自从得知三姑娘跑了,他语气就客气了很多,林江琬不情不愿地让开一点,跟他一起辨别花笺上的字迹。

她用手指着,皱眉读了两个字:“父欲”

陆承霆接着读下去:“父欲杀琬,不得已而逃,姑娘小心。”

林江琬手一抖,她没看错吧

这字虽然是丑了点,但每个字她都认得,陆承霆也没读错,但连起来怎么就不懂了呢

她不是因为喜欢表哥,不想嫁给陆承霆,所以借着苏琴柔的挑拨投湖跑了。

而是因为侯爷要杀她。

陆承霆摇头:“说不通,宣平侯你我都见过,他或许有些恼你不长进,但绝无杀心。”

林江琬点头,她虽然不知道他们所谓的“杀心”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她也觉得三姑娘似乎弄错了。

想杀一个身边的人,至少会对她有一些特别的关注,可宣平侯平时就像正常的严父一般,偶尔遇上,行礼之后问上两句起居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会不会是因为她不喜欢我”林江琬想了想,“这最后一句,应是知道我的存在。”

被长风发现藏身之处之后,不得已迅速离开,心情一定不好。

这样想,这字条也许是恐吓之意。

陆承霆轻哼一声,他又不认识那位三姑娘,哪里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再者,他在这上浪费的时间也太多了。

别说她,林江琬也觉得单凭这字条胡乱猜测,真是能猜出成千上万的答案,最后等于还是没有答案,反不如静观其变。

她想了想,其实不管他们在哪,对她来说,只要她活着就行。

找到固然好,但跑了也有跑了的好处,而且三姑娘或许傻,但看样子那表哥挺聪明,希望他能护着她躲好,反正侯府这堆事总会结束,小郡王也不可能一直在汝城盘桓,等小郡王走了,他们二人再回来就安全了。

兴许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呢。

回去的路上,林江琬从马车里翻出纸笔:“郡王算是找到了三姑娘的下落,之前答应与郡王解释的药方”

她在他面前低头信手默了个方子出来,语气中有些焦急:“郡王请看。”

这方子正是她写给老夫人的,被他盗走了一张,现在又写了一张,一共三遍,感觉闭着眼都能写了。

陆承霆原本想着回去之后还要再想个法子逼她说话,这样看来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他认真凑近:“愿闻其详。”

林江琬被在纸上圈出一段:“前头这几味是药材,郡王想必也找人查看过,虽不常见,但确实无误。”

陆承霆从未这样聆听一女子的指点,强正了心神,才让自己不去关注纸面上她小而柔软的手。

他点头承认自己查过前面的药材:“关键是后面那些像描绘地图一样的诗句。”

“郡王可听说过富贵之症,”林江琬说起病症一事便格外认真,眼里也不份高低了:“一个人若吃喝太过油肥甜腻,再加上心无忧、体无劳,便会得上这种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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