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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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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了一会,孟婷把我们带进了她和尤旅的新房。新房的布置以暗红色为基调,不管是房里的被褥还是各种装饰品,甚至连墙壁都被刷成了红色。刚进屋,窗帘没有被拉开,昏黄的灯光下,满满的红色让人觉昏昏欲睡。

孟婷走到窗前,把红色的遮光帘拉开了,阳光照进屋子,满屋的暗红变成了鲜红,由于灯是昏黄的,所以大家都产生错觉,把鲜红当成了暗红色。孟婷说这也是尤旅的主意,因为是新婚,尤旅想显得喜气一点,所以提前让人把婚房刷成了红色。

孟婷说尤旅对颜色很有研究,白天的时候,这样的红色能让人觉得心情开阔,晚上的时候,借着昏黄的灯光,鲜红会暗下来,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很容易睡着。孟婷这么说,大家又仔细地观察了房间,的确,和刚刚相比,屋子里显得宽阔不少。

孟婷又说要带我们去最后一间小书房,那里是尤旅画画的地方,此刻,尤旅还在那里画画。孟婷让我们小声一点,说尤旅画画很专心,不喜欢被人打扰。孟婷把我们带到了一间小书房外面,门没有关,我们透过房门望了进去,里面很黑,又没开灯,也没有把窗帘拉开。

阳光很充足,窗帘没有遮光的效果,所以还是透过窗帘洒了一点进来,但这却不足以将整间偌大的书房照亮。尤旅正站在一张长桌前,手里拿着画笔,专心地作着画。他全身西装笔挺,作画的时候,气质和当天我们在婚礼上看到的他完全不同。

他像变了一个人,专心到丝毫没有察觉我们正站在外面。

孟婷轻声说尤旅已经画了五个多小时了,他本来预计两个小时就能完成这幅画,然后和她一起接我们进屋,所以在家也换上了正装,好显得对我们客气。但是她来书房找他的时候,尤旅还在桌前皱着眉头沉思,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她没敢来打扰他。

我点点头,刚想说还是不要打扰尤旅,尤旅就放下了手中的画笔,尤旅伸了个懒腰,抬头发现了我们。他眉头微皱,提手看了看手表,然后一拍后脑,快步地朝我们走来。尤旅一把握住我的手,说实在不好意思,他画画忘记了时间。

尤旅和我们一一握手,对母亲也格外客气。

孟婷问尤旅究竟在画什么,竟然画了这么久,尤旅笑笑,说我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尤旅把我们带进了房间,走进来之后,我们才发现这里面比我们在外面观察的更加昏暗,江军小声地嘀咕了一声,疑惑尤旅在这么暗的环境下是怎么画画的。

尤旅也听到了,他很随意地笑笑,说这是他个人的习惯,他觉得在光线条件暗一点的条件下,比较有灵感。但是我们走到桌前,几乎要看不清他画的是什么了,尤旅把窗帘拉开,阳光照进整间屋子的时候,我们终于看清了画上的内容。

不是画山水,也不是画人物,他画的是很多方形的小色块。从白色开始,一个又一个方形的小色块相互连接,每一个色块的颜色都要比之前浓一点,每种颜色之间都有过渡,并不显得突兀,画卷的最后一行是灰色,最后以全黑的色块结尾。叉沟岁号。

密密麻麻的小色块布满了整张画卷,我们看的眼花缭乱,实在搞不懂尤旅究竟是在画什么。但是我还是对尤旅心生佩服,在这样暗的条件下,他竟然可以画出这么多的自然过渡的小色块,可想而知,不管是色彩,还是画的整体布局或者画的每一个细节和角落,都在他的脑袋里。

我们看不懂尤旅画的是什么,但却看出了尤旅对这幅画似乎特别满意,他盯着桌上的画卷,点了点头。他跟我们解释,他最近在研究抽象画,很多时候,抽象画或许只有画家自己知道自己在画什么,画风也不规整,他给我们举了梵高的星空和向日葵的例子。

我突然感兴趣,这副画在尤旅的眼里,代表了什么……

第164章 色彩(2)

谈起绘画方面的内容,尤旅显得兴致勃勃,他说就算是到了今天,还是有很多人没有办法理解抽象画。他认为。只要每个人细心观察,盯着一副抽象画,再以自己的经历去联想,一定能在画上看到不同的东西,这便是抽象画能给不同人不同感受的原因所在。

尤旅的话里,丝毫没有掩饰他对色彩的钟爱,他认为上帝创造世界和生物并不伟大。伟大的是上帝创造了色彩,正是因为有了色彩,世界才会这样斑斓。尤旅认为色彩是控制人心的因素,人看到色彩鲜艳的东西会开心,看到色彩暗淡的东西会难过,所以他才会如此钟爱研究色彩。

尤旅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桌上的那幅画,天气比较热,屋子又通风了一会,画已经比刚刚干了不少。尤旅让我们盯着他画的那副画,问我们看到了什么东西。大家都仔细地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满满的色块看的人有些头晕。

许伊和母亲看的特别仔细。我觉得头有些疼,便把视线挪开了。尤旅脸上微微有些失望,他又满怀期待地盯着其他观察画的人,没一会。江军也把视线挪开了,江军尴尬地挠挠头,说他也没看出什么来。

孟婷、许伊和母亲还在盯着那幅画看,尤旅叹了口气,把画卷了起来,直接扔进了垃圾筒里。孟婷想要去捡,尤旅阻止了他,他说这幅画是一件失败的作品,丢了就算了,等他过几天状态好一点,再画一幅。

尤旅这么说,孟婷也不再去捡。这间书房里的墙壁上。挂的全部是人物画,和孟婷那幅画一样,都是半身画。画上有几个人,我在婚礼现场见过,有尤旅的父母,也有尤旅的朋友。

顺着我的目光,大家全部都观察起那些人物画起来。先前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尤旅刚画的那幅画上,没有人注意到书房里的布局。书房还算大,除了一个画架,就只有一张画桌。那么多栩栩如生的画被挂在墙壁上,仿佛那些人真的就被吊在墙上,盯着我们看。

母亲说她有些头疼,于是大家离开了这间书房,孟婷和许伊扶着母亲先走了出去,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尤旅盯着垃圾筒,微微地叹了口气。尤旅把我迎出了房间,离开前,我又扫视了那些挂在墙上的画几眼。

回到客厅,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了,我们出门的时候是中午,没想到时间过的这样快。孟婷和尤旅执意要留我们吃饭,警方和警校还没有给我带来消息,母亲身体又不舒服,所以我也不着急走。尤旅让我们不用担心,说他等下开车送我们回去。

孟婷去厨房准备吃的东西了,许伊说她很久没有下厨,所以也跑去帮孟婷。尤旅安排了客房给母亲休息,尤旅考虑周全,还给母亲换了新的床单和被褥。出来之后,尤旅陪我和江军坐在沙发上聊天。

尤旅张口闭口说的全部是关于绘画方面的内容,我和江军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和着,趁着尤旅上卫生间的时候,江军偷偷说这些艺术家的世界,普通人真的没有办法理解。

孟婷和许伊准备了整整一桌的饭菜,母亲休息之后,觉得舒服多了。

饭桌上,孟婷似乎很开心。

吃过晚饭之后,天黑了,尤旅把孟婷留在家里,他开车送我们回去。郊外的路很陡,因为母亲在,所以尤旅开的很慢。一路上,尤旅都没有和我们再说话,晚风从车窗灌进来,把车内原有的压抑一扫而尽。

尤旅把我们送到了警校的门口,在告别之前,尤旅又和我握了手,他说他透过报社的朋友,也知道了b市发生了笔仙案,他祝我能早日破案。我微微一愣,瞬间,我明白过来,报社已经打听到了消息,并把这起案子定义成笔仙案。

如果我猜测的不错,报社的报道一定特别离谱。

进警校的时候,我又看到了受害者的亲属正在警校大门外面烧纸钱,他们也发现了我,有几个人想要冲过来,但是马上被其他人拉住了。他们似乎想起了温宁的警告,所以不敢再来无理取闹。

母亲问我怎么回事,我说那些都是受害者的亲属,是受害方,母亲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回到单元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母亲太累,直接回房休息了。我和许伊躺在屋里,翻来覆去也没有睡着。

我问许伊在想什么,她说她在想尤旅画的那些画,许伊和我想的一样,我们两个还是觉得那些画怪怪的,特别是孟婷的人物画,但却总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我又问许伊看那幅抽象画的时候有没有尤旅说的那种感受,许伊仔细想了想,说看的眼花缭乱,头疼。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传来。

打开门,江军正站在房门外面,江军有些焦急,说他听到母亲的房间里传来哭声。江军的听力比我们要好,我和许伊走到母亲的房门外面才听见江军说的哭声。我和许伊叹了口气,不用想也知道,母亲又想起父亲了。

听到母亲的哭声,我觉得很心酸,伸手想要去敲门,但我又停住了动作。我们一直伫立在母亲的房门外面,直到母亲的哭声停下来。江军不明所以,问是怎么回事,许伊跟他说起了父亲的事情。

江军听到父亲两个字,心情也不是很好,我们三个人各有心思,回了房,我和许伊不再交谈,躺下就睡着了。

天亮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接到温宁和警校领导的电话,介入的案子没有消息,我的心里像被压了大石头。我换了衣服,往专案组的办公室赶去,还没到办公室,我大老远地就听到了有人发火的声音,是温宁的。

进了办公室,我才知道温宁因为什么而生气。他把桌上的报纸递给我,让我看。报纸上是对于这起案件的报告,和我昨晚猜测的不错,媒体称呼这起案子为笔仙案,并夸大了很多事实。

他们还采访了受害者的亲属,亲属指责警方办事不力,案子发生好几天,一点线索都没有。

温宁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斥那些媒体,唯恐天下不乱,又呵斥那些亲属,根本不懂办案,如果案子那么容易破,国内的监狱里早就人满为患了。有刑警建议温宁联系相关部门,下个行政命令,让这些媒体和报社好好规范一下报道。叉沟序扛。

骂过之后,温宁的气有些消了,他仔细想了想,说还是算了,如果在这个时候打压那些媒体,很多人一定会更加认为警方在隐瞒什么。解决舆论压力和民众恐慌的最佳办法就是尽快破案。

我问温宁事件有没有什么进展,温宁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头疼的样子。他说他派人去调查了请笔仙的那两个女生,两个女生并没有什么嫌疑。这两个女生平时几乎不与四名死者接触,很多同学也说这两个女生性格开朗,没有可疑的举动。

两个女生的家属和邻居也能证明,案发的当天,两名女生在家里,离案发现场比较远,根本来不及往来作案。领导也很无奈,他说他刚把我和刘博士关于扶乩的解释以授课的方式传播给大家,媒体又大肆地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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